“嘶。”何思揉了揉疼得似乎要爆炸的脑袋,挣扎着坐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堆废弃的塑料桶,地上湿漉漉的,漫着令人作呕的鱼腥味,身上没有一丝力气……
她被人绑架了。
团团被人随意扔到她旁边,襁褓已经散开,满脸通红的张大嘴哭泣,冻得嘴唇发抖,俨然在发高烧。
地上那么湿,她一个大人都难受得要死,更何况是一个刚满月的孩子。
“是谁……”她咬牙低声道,挣扎着爬过去抱起团团。
是谁要置她们母女于死地!
刚把团团抱在怀里,就听见一道清脆的女声:“是我。”
来人她再熟悉不过了。
何思垂下眸子冷道:“何意,你想干什么?”
当年她因为怀了陌生男人的孩子,大着肚子被人从家里赶出来,可有着这个妹妹不少的“功劳”。
这笔帐她记得清楚,还未跟她清算呢。
叫何意的女人见她认出自己,索性从阴影里走出来。
“我要你的命。”她冷道。
走进了才发现,她手里还拿着一把泛着银光的瑞士军刀。
何思搂着团团的手紧了紧,挣扎地向后退:“我跟你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话被何意打断,“从小我就恨你,嫉妒你,你什么都比我好,这叫无冤无仇?”
连开心玩具情对象都阴差阳错的正好是“那个人”……
不过,一切都结束了。
她死了,那个人的开心玩具情对象就只有自己了。
何意勾起嘴角,脸上弥漫着狰狞的笑意:“为了让你死得开心,我特意连你的女儿一起绑过来,让她陪你一起死,你可要谢谢我!”
瑞士军刀一寸一寸地向自己的脸靠近,何思想挣扎,身体却像被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她这是要划花她的脸,何思想,好让人认不出来她的尸体。
她平素最爱惜这张脸,不知道要被糟践成什么模样。
尖锐刺痛皮肤的痛感从脸上传到大脑皮层,疼得好像要将人的魂魄活活撕开。
她咬着牙,生怕自己尖叫出来吓到团团。刀深一寸,她的恨意就深一分。
不知过了多久,何意才把刀子拿开,拿了一面镜子,扳着她的脸让她看。
原本明艳的脸如今血淋淋一片,仔细分辨不难发现两边脸都被何意划了个“丑”字,滴滴答答地流着血,像是地狱吃人的厉鬼。
她狠狠地盯着何意,恨不得生啖其肉,挫骨扬灰。
疼痛让她神智不清,等到被拖出去的时候,她才因为吹了海风清醒一点,将团团又搂得紧了紧。
怪不得这么重的鱼腥味,原来是何意将她绑到港口来了。
“把他们扔到海里喂鱼。”何意吩咐身后的人。
何意竟然连刚刚满月的团团都不放过!
“何意。”她咬着牙,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字字泣血,目眦欲裂。
“你最好每天烧香拜佛,祈祷我死得透透的还不会化为厉鬼!否则就算是十八层地狱,我也拉着你下去,刀山火海我也拉你垫背!”
何意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使眼色让人把她俩扔下去。
被扔下去的前一秒,何思回过头来,海风将她头发吹起来声音彷佛厉鬼在世:
“你不得好死!”
……
冬天的海水刺骨的冰冷,几乎被扔下去的第一秒,何思的脚就被冰的几乎没有了知觉。
团团浑身湿漉漉的,呛了好多水,嘴唇冻得青紫,已经不会哭了。
冬天的棉服浸了水仿佛万斤,她没力气游到岸上了。
她拼命把团团举高,哭道:“是我没保护好你,下辈子你还找我,当我的女儿……”
她不想死,她好恨。
冰冷的海水一点点侵蚀着两个人的热量,沉重的衣服拉着她往下沉,海水已经淹到了她的口鼻。
夜晚的大海在此时此刻像一只无声的巨兽,一点一点地吞噬她的生命力。
一个浪头过去,海面又恢复了平静,一点痕迹都不剩。
……
五年后,海城国际机场。
机场出口早就挤满了来接机的粉丝,五花八门的手幅上,名字却都是同一个。
陆司明。
“今天接机的比前几天多了一半。”
VIP通道走出来一位穿着CAR限量款皮草的女人,打着电话,手里还牵着一个裹得像个糯米团子的胖娃娃。
女娃娃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水灵灵的,穿了个白色到脚踝的羽绒服,头上还带着个红色的毛绒帽子。
“曼姐。”电话里的人道,“陆老师让您在普通出口等他。”
她应了一声,低头嘱咐糯米团子:“你在贵宾室别动,等我来找你。”
女娃娃乖巧地点点头,揉了揉水汪汪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顾曼安接过助理递过来的一份资料,裹紧身上的白色皮草,大步往普通出口走过去。
海城……
她回来了。
谁能想到当年险些在海里丧命的何思,被路过的渔船救了,整了容改了名,成了晨星娱乐的王牌经纪人回来了呢?
她翻阅着封面写着“何意”二字的资料,手心渐渐攥紧,恨意在眸底翻滚。
想要报仇,何意的消息不难查到。
现如今的何意已成了CR首席执行官宫翊的未婚妻,做着她豪门富太太的美梦。
不是爱做梦吗?她偏偏不让她如意。
她会让她尝到痛失所有的滋味和一点一点步入深渊的绝望……
她马上就会一一向她讨回来!
……
“西西少爷!”一位气喘吁吁的管家追着个滑滑板的小团子在机场跑,“你停一停,你出了什么事先生可要骂我了!”
五六岁的男娃娃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啾啾,白色羽绒服长到脚踝,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
听见管家叫他,撇撇嘴,滑板滑得飞快:
“你先去接爹地。”
说着做了个带板起跳的动作,往左一拐不见人了。
如果专业的滑板选手在这里一定会大跌眼镜,他做的动作都是职业滑手要练好长时间的动作,更遑论他才是个五六岁的男娃娃。
接爹地的事情交给管家,他才不想等着。
普通出口人多的要命,西西利落地跳起来把滑板收到手里。
抬眸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白色衣服的女人,给他很强烈的熟悉感。
似乎心有灵犀,女人猛地回过头来,对上了他探究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