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这样冷酷狠戾的眼神,是夏株从来没有见过的。
夏株一时间愣在原地,好半天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结结巴巴的说:“你……”
“不傻了?”
夏株难以置信。
夏桑反唇相讥,她眼眸一闪,另一只手狠狠地抬起来,一巴掌扇到夏株的脸颊。
重重的巴掌落下,夏株脸颊往另一边偏去,她的脸颊红肿成高高一片。
“小贱人——”夏株咬牙愤怒难掩。
“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
又是一巴掌,甩到夏株的另外一张脸颊。
“这一巴掌,是打你狼心狗肺!”
夏株痛得皱眉,眼底闪烁着疯狂的恨意,她大呼:“夏桑,你竟敢打我!”
夏桑连眼角都没眨一下,她一把将夏株拽到自己面前,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嵌入夏株的手臂肌骨。
“打的就是你!从前我痴傻,你欺我!从现在开始,你欠我的,我势必要一点点的讨回来!”夏桑眯着眼,苍白的嘴唇紧抿着。
夏株迟疑了两秒,这才不受控制的狂叫起来,手脚并用的回击。
不傻了?
这傻了十多年的傻子,竟然变好了?
“小贱人,我和你拼了!”
“和我拼了?”夏桑眼神讽刺,“有种你就来啊!”
夏桑利落的避开夏株的动作,她侧过身,拉开门便往外面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着。
“姐姐别打我了……桑桑知道错了……桑桑再也不敢让你吃巧克力了。”
夏桑的哭叫声从二楼走廊飘远,她觉得自己哭得还不够凄惨,狠狠拧了一下手臂,这才大声嚎哭。
夏桑哭得很卖力,哭声也很响彻,她这会出现得太过突兀,以至于楼下大厅里的宾客们纷纷注意到她。
所有人的视线都掠过灯光,来到走廊处。
夏株头脑简单,一心只想报仇,却忘记这是夏桑布局。
夏桑跑到楼梯口,她用眼角的余光去看楼道走廊,没一会儿,夏株叫嚷着冲出来,语气凶狠:“你胡说什么!你给我站住!”
夏桑低眉,眸中闪过冷锐的光,她故意放慢脚下的动作。
夏株冲上前,拽住夏桑的胳膊,恶狠狠的说:“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你别胡说,你明明已经好了,你是不是又在演戏!”
夏株急得快要哭了,语气十分的恶劣。
夏桑眨巴着水汪汪的眼角,害怕的往后缩,“姐姐别打我,桑桑知道错了……桑桑错了……别打我!”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别提有多可怜。
“你——”夏株心中憋着一口气,愤怒让她想要杀人。
这贱人,居然这么会演戏!
这会,她是有口难辩啊。
“姐姐你别打我,桑桑会很乖的……夏家是桑桑的,就是姐姐你的 ……姐姐可不可以不要再打我了?”
夏桑眼眶通红,边说,边忐忑的抬眸去看夏株。
这活生生的就像是一个被恶读姐姐欺压的小妹妹,瞬间就激起围观宾客的同情心。
这一番话,说得太过隐晦不明。
夏家是她的,所以就是夏株的。
这不是明里暗里都在告诉众人,夏株对夏氏的财产图谋不轨?!
夏株脸色铁青,偏生这会愤怒至极,找不出任何的语句来反驳夏桑。
“夏桑,你给我闭嘴!你少含血喷人——”
夏株气愤难当!
两人在楼梯口推推搡搡,夏桑心下一狠,眉眼勾勒出细碎的冷光,她倏地说:“姐姐……桑桑错了,你别推我——”
话落。
夏株惊恐的瞪大眼睛,就在她纳闷之时。
夏桑的身体便如同滚皮球一样从楼梯口滚落往下,从楼梯口到楼下,足足有十几步阶梯。
“嘭嘭嘭——”的声响,异常的沉闷。
从楼上滚落,夏桑在迷迷糊糊间,用双手将脑袋护住,以免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痛,但即便是放缓了力道,这么一摔下来。
还是痛啊!
当她躺在地上,她浑身都是被车轮倾轧过一般的痛,肋骨像是都要碎掉了!
“啊——”
宾客中有胆小的名媛大声尖叫着。
夏桑痛苦地躺在地上,她的手臂被带着棱角的阶梯拉出一条细长的伤口,此刻伤口正汨汨不断地往外冒着鲜血。
她的瞳孔微微睁大,眼神涣散而又失神,脑袋是一阵眩晕。
浑身都在刺痛。
倏然间,大厅一下炸开了锅,嘈杂的人声犹如沸腾的开水,吵闹不堪。
“这夏大小姐心肠未免太恶读了!”
“是啊,连个傻子都不放过!”
夏桑躺在地面,她这下没在演戏,而是真的爬不起来了,四肢都没有力气。
”你门……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说,不是这样的……“夏株看见地板的上的鲜血,一下嚣张跋扈的她也慌神,她连滚带爬的来到夏桑面前,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夏桑,我没有推你!我根本就没有推你,你为什么要演戏 !”
夏桑面色苍白如透明的纸张,她看着夏株,唇畔划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宾客没看见,可夏株却看得一清二楚。
夏株只要知道她在演戏,就一定会爆发,而她要的就是夏株被激怒。
“你起来!你快起来,我没有推你,是你装的是不是?你这个贱人,就这么喜欢装白莲花吗?”
夏株瞳孔泛红,她伸出手拽住夏桑的手臂,想要将夏桑扯起来。
夏株的伪装终于被拆穿。
她这一番口出恶言,令周遭的宾客大跌眼镜。
“姐姐……疼……”夏桑双肩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夏株一看她这柔柔弱弱的模样,心地的怒火就蹭蹭的往上涨,她也不管是不是抓住了夏桑的伤口,厉声逼问:“疼?这分明就是你装的,你到底存的什么居心?”
夏株的手指故意扣住夏桑的伤口,夏桑不禁痛得倒吸一口冷气,脸色比刚才还要惨白。
“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为什么要故意摔下楼?”
“你问我?!”夏株目光凶狠,“你心里没点数吗?”
真是奇怪了。
夏桑还能来问她?
这不是夏桑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吗?
简直不可忍耐!
夏桑的视线瞥见远处的一道人影,她故意装作头疼发作,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哭喊:“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