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林如影竟然将眼前的小男孩想象成自己的孩子,她想亲近一下,颤颤巍巍地伸出左手,然而,手指刚刚碰到相纸,照片就被人夺走了。
隋洐拧着眉头,浑身散发阴冷气息,他嫌弃地抚平照片上褶皱,仿佛被她碰过就沾染什么病菌一样,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放进皮夹子里,从头到尾,一字未吐。
林如影的手僵在空中,嘲笑声四起。
“别怪洐哥,他就是太疼爱冬冬了,工作那么忙还陪我给孩子买衣服呢!”苏丽娜冷嗤,心里更加得意,“对了姐姐,我记得你喜欢弹钢琴,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能为我和洐哥弹上一曲吗?”
曾经,林如影以第一名媛著称时,最擅长的就是演奏,甚至还多次举办过个人专场。
“对不起,我不记得谱子了。”她的眼中闪过慌乱和难堪。
“没关系,我叫人去取。”
“我,我的手坏了。”林如影堪堪举起血淋淋的左手。
“不是还有右手吗?”苏丽娜不怀好意地笑着,拾起她的手看了又看,“我记得爸爸从前说过,这么漂亮的手天生就是用来弹钢琴的,不过你的手现在很粗糙呀,还有,手腕是怎么回事?”
苏丽娜突然将林如影的右手反转,整个手腕以一种常人无法达到的奇怪姿势展现在众人面前。
“天呐,好丑!”
“吓死人了!”
四周响起一片抽气声。
林如影的右腕上有一道七八厘米长的深褐色疤痕,又粗又长,像蜈蚣一样蜿蜒着,看着都令人恶心。
隋洐目光一滞,眼中有震惊和不解。
林如影像是被电到一样,迅速抽回手,小心用衣袖盖好。这是她的残缺,她的自卑,她不愿意当众提起。
“姐姐,你的手……”苏丽娜故作震惊地捂住嘴巴,“废了?”
“是啊,”林如影苦笑一声,“废了!”
在监狱度过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原本白皙漂亮的手已经布满老茧,还有这道伤口,是被一个女囚犯用磨尖的牙刷把儿生生挑断的。
那种钝刀磨肉,刺到骨头的感觉至今想起来还记忆犹新,从那以后她和钢琴再也无缘,甚至连简单的家务都做不了。
“这是怎么弄的?”苏丽娜又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林如影的美眸瞥向隋洐,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她怎么会忘记,自己引以为傲的手废了,一切都是拜最爱的男人所赐呢?
隋洐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眉间皱出川字,终于开了金口,“没什么事,大家都散了吧!”
男人一声令下,一片哄闹声中,嘉宾离席,聚会散场。
羞辱的目的已经达到,苏丽娜也没必要多留此地,她贴在林如影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林如影,别以为蹲了三年牢咱们的恩怨就完了,你的地狱才刚刚开始!”说完,她踩着高跟鞋,摇摆离去。
林如影无所谓地笑笑,哀大莫过于心死,自己活得如同行尸走肉,又怎么会怕地狱焚烧?
收拾好情绪她准备离开,身后却突然响起阴测测的男声:
“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