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过很快李煜便定神,继续沿着街巷朝信阳城府衙的方向走去。
“这新来的知府大人原本是邾州临湘人,你说这好好的知邾府事不坐,却跑到咱们宣州?”茶楼里最不缺的就是形形色色各类人。
李煜选择在临近府衙的一座茶楼二楼靠窗角落落座。
喝着茶听着茶楼里的人议论着今年的赋税和商道的开通,当然也有那位一上来就针对李家封了三处商铺的新任知府。
为民者最关心的自然是管制自己的青天大老爷。
若是遇到个好官那便是一州之幸事,若遇到个面白心黑的,这下面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不过好在如今大唐为官者大多清廉,再加上朝廷设下的监察御史,几乎没人敢冒险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当然,即便如此,也少不了一些为官者的龌龊,只能说是无伤大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李煜便从自己那个便宜父亲口中得知了如今李家的危机,他作为李家长子,自然逃不了和李家荣损与共。
在茶楼又听了片刻,李煜心里大概有了个底,就是不知道后面的事情是不是真如他所料了。
“你这身子才好,怎能不多做歇息还四处乱跑。”
回到家,才一进门李煜就看到那位便宜父亲目光担心的看着他责怪道。
莫名的让李煜心底有些暖意。
虽说对于眼前的中年男子他心底没有一点亲情眷恋,但终究还是他这具身躯的父亲。
就在李煜开口要说什么的时候,前方的院子里却传来一阵喧哗吵闹声。
“狗奴才,滚开!”听声音李煜就知道来的是谁。
果然,片刻后,只见陈寿跟在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身后,带着七八个家仆就闯了进来。
显然这位此刻才反应过来,之前在大街上是被李煜给唬了。
“哈哈哈,李兄,今日来可好?如今你李家十八家店铺已经被封了七家,你还能坐的住,佩服佩服啊。”
“爹,跟他们废什么话,这座宅院抵押给了我们,如今就是我们的,赶紧把这些人轰出去。”
陈寿昂着头一副无比倨傲的看着李煜道。
李煜回头看了看自己这位便宜父亲,见他眉头紧锁大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李家店铺被封,被封的可不只是店铺那么简单,店铺中的货物和货款全部都被封死在店铺中,一下子手里没了大批的货银,即便是李家也有些吃不消。
为了周转其他店铺紧张情况,李通干脆直接把自己住的府院抵押给了钱庄,可不知道陈家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直接把那张地契弄到了手。
“李兄啊,这次可这不怪为兄,如今地契在我手中,这宅院为兄也只好手下了。”陈天磊展示着自己手中的地契,笑呵呵的对着李煜父亲开口说道。
陈家和李家夙怨已久,两家商铺竞争李家稍胜陈家一筹,但是防不住陈家不断的用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不过也好在陈家目光短浅贪图小利,所以大部分百姓还是更认李家的招牌。
也正是如此,那陈天磊也便是陈寿的父亲,才会想到和新到的府台大人联手对付李家。
而到了现在他还不忘落井下石,过来奚落李家。
“不知我家的地契如何在伯父手中?”就在陈家得意、父亲愁眉不展的时候,李煜却忽然站了出来。
“哼,自然是花钱买来的,怎么,难不成还是偷来的?”陈寿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哦,买来的,可我记得抵押宅院若是在期限内能够拿的出钱银还可以再赎回来,如今可到了期限?若是没到期限,为何这地契又在伯父的手中?”
李煜几句话便让陈天磊神色变得难看起来。
手中的地契自然是他从钱庄买回来的,如今谁都看的出李家怕是没有什么希望翻身了,那地契自然也早晚都要归钱庄所有,差的只是时间。
可偏偏问题就出在了这时间上。
若不是这陈老爷迫不及待的想要来看李家落魄的样子,也不会出这样的问题。
李通此刻站在李煜的身后,看着儿子这般模样,紧皱的眉头顿时就舒展了。
即便是李家破败又如何,只要自己的儿子有能力,早晚可以翻身。
“无论伯父这地契是从何而来,今日我倒要去这钱庄问问,为何期限未到,我家的地契就卖予了别人。”李煜说着便又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父亲身上。
很快,大运钱庄外面围满了人。
这些人里有一大部分是李煜花钱请来的,几枚铜板就可以请一个。
有钱拿还可以看个热闹,只要不是傻子自然都愿意。
“听说了么,这大运钱庄看李家不行了,转手就把李家抵押的房契给了陈家,果然这商人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古代轻商便是因为商人逐利,为了利益不顾圣人礼仪,而偏偏古人最看重的便是知书达礼,与人和善这些大道理。
再加上大运钱庄的做法又坏了规矩,这种事放在暗处还好,摆在明面上就让人不得不多想了。
“呵呵,大运钱庄这么做不难理解,陈家背后是新上任的周知府,不然你以为李家的七家店铺是怎么被查封的。”
谣言止于智者。
可惜百姓最喜欢听的就是各种谣言,平日里生活枯燥无味,又不似后世那般那么多消遣,有瓜吃自然要吃个够。
就这般大运钱庄和陈家李家的事情牵带着那位新上任的周知府,顿时传的沸沸扬扬。
一时间整个信阳城人尽皆知。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李煜的推波助澜。
而地契的事情大运钱庄和陈家只能认栽,最后大运钱庄的银子不仅不用还,地契也归还了李煜家。
只是代价就是,这件事到此为止,和他大运钱庄再无瓜葛。
很显然大运钱庄这是要把自己摘出去。
这样的结果陈家自然不甘,可即便再不乐意却也不能把大运钱庄跟着一起得罪了,最后只能收下钱银悻悻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