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许迎樟还没走出检查室的门,便是听到了邢铮的这句话。
她整个人僵在了门后,就像是被人给点了穴一样,一动也不会动了。
准备手术?
准备什么手术?
还能是什么手术呢?
自然是打胎手术了。
许迎樟的心,在这一刻,一点一点的下沉,直至沉于潭底。
冷,冰冷啊,钻心的冷。
明知道这一定会是他的决定,可她的心里总归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毕竟,这也是他的孩子。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然而,这一刻,亲耳听着他那冷漠绝情的话,许迎樟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如置冰窑。
过往所有的温馨与温静,在这一刻,统统的离她远去。
她怎么都不能相信,这个男人,他会绝情至此。
曾经,他们是那般的贴近无间,不过转瞬的功夫,他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许迎樟紧紧的靠着墙壁,眼泪滚落,眼眸里满是无奈与绝望。
不!
她不能认输,更不能认命!
许迎樟深吸一口气,眼眸里露出一抹坚定的倔强。
抬手,抹去脸上的眼泪,然后抚上自己的小腹,露出一抹慈柔的笑容。
宝宝,不要怕,妈妈会保护你的。
爸爸不要你,没关系。妈妈要你,以后就我们母子俩了。
你要听话,乖乖的听话,妈妈一定带你离开这里。
许迎樟深吸一口气,低垂着头,从检查室一脸落寂的走出。
医生看到她时,对着邢铮道,“那我去准备一下。”
邢铮点头,沉声道,“嗯,尽快。”
“知道了,那就明天。今天先安排住院。”
说完,又看了一眼许迎樟,离开。
许迎樟始终都低垂着头,双手紧紧的扭拧着,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无助,又有几分恐惧与害怕。
她也不靠近邢铮,就那么孤单又无助的贴着门口的墙壁。
“过来!”邢铮冷漠的声音响起,带着命令。
许迎樟并没有如以往那边,听话的走过去,而是抬眸看他,摇头。
她的眼眸里含着眼泪,但她却倔强的不让眼泪落下来。
见此,邢铮的眉头拧了拧,眼眸里露出几分不悦,“没话说?”
许迎樟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我说了,你会让我留下他吗?”
“不会!”他毫不犹豫的说道。
许迎樟深吸一口气,痛苦的闭了闭眼,然后点头,“那我还需要说什么?”
“你一向听话!”邢铮看着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一米之距,然而此刻,许迎樟却是觉得那般远。
就像是隔着万水千山一般。
不,甚至还远。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路程的距离,而是明明就站于彼此面前,心却越来越远,相顾无言。
就像此刻,她与他之间。
明明还是如常一般近,可是却已经不再是她能够得着了。
许迎樟露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是啊,我很听话。”
七个月的相处,她最是听他的话了。
只要是他说得,她都无条件的听从,顺从,从不会违背他。
可是,这一刻,她不想再这么听话了。
她只要想她的宝宝。
如果不听话,可以留住她的宝宝,她真的宁愿不听话的。
沈立迈步朝着这边走来,一脸恭敬的道,“铮哥,病房都安排好了。”
“嗯,”邢铮淡淡的应了一声,转眸看向许迎樟,“去病房,明天早上手术。”
许迎樟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成拳,“我没有反对的理由和权利,是吗?”
“是!”
许迎樟苦涩又自嘲的一笑,点头,“好,我知道了。如你所说的,我一向听话的,这次,我还是听你的。只是希望你不会后悔。”
“不会!”他面无表情道,然后转眸对着沈立,“带她去病房。”
沈立点头,“是,铮哥!”
许迎樟跟着沈立朝着病房走去,她挺了挺自己的背,就像是那赴刑台的生灵,虽无奈却一身傲气。
邢铮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拧。
......
郁筠雅手机响起时,她正准备出门。
看着屏幕上的号码,表情冷郁的接起,“怎么样?”
“郁小姐,邢先生安排了明天早上的堕胎手术。”
郁筠雅的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我知道了。”
然后挂了电话。
铮哥哥,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许迎樟,跟我抢,你够资格吗?
以为怀上他的孩子,你就能让他回心转意吗?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知死活!
现在好了,铮哥哥亲手夺去你孩子的命,也该让你清醒了吧!
以后,如果还敢再缠着铮哥哥,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敢跟我抢铮哥哥,简直不知所谓!
郁筠雅的眼眸一片阴鸷,随即又快速的换上一惯的温婉可人,熟练的拨打着一串电话号码。
“筠雅。”耳边传来邢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带着浓浓的宠溺。
听着他那从未改变过的声音,从来改变过的态度,郁筠雅的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浅笑。
这个男人,他的心里永远都只有她,哪怕她曾经离开过,但只要她回来了,他还是她的。
对,还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铮哥哥,你在哪?我身体不是很舒服。”郁筠雅用着有些痛苦的语气,闷沉沉的说道。
邢铮刚走至许迎樟的病房门口,听到郁筠雅说不舒服,眸色一沉,语气中充满了紧张,“怎么了?哪不舒服了?”
“不知道,我也说不出来。你能来看看我吗?”郁筠雅期期艾艾的说。
“嗯,我马上过来。”说完,朝着病房内望去一眼,转身离开。
许迎樟自然也是听到了他的话,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许迎樟,你还有什么希望可抱呢?
别再痴心妄想了,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属于你,他的心里也没有你!
不过这样最好了,至少他不在,便是有机会可以逃离。
......
夜深人静,许迎樟睁眸。
她的眼眸一片清明凌睿。
病房里,除了她没有别人。
轻手轻脚下床,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丝门缝。
外面走廊没人。
许迎樟长舒一口气,浮起一抹庆幸的笑容,轻手轻脚的出门,朝着楼梯走去。
“不在病房里呆着,大半夜出来做什么?”刚走至楼梯处,身后传来凌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