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是我的婚戒!”白鸾昭着急去抢。
魏老板将手抬高,邪笑着注视白鸾昭,“没有爱情的婚戒,不过是一枚石头。”
闻言,白鸾昭不再去抢,神色也从开始的愤怒转为平静,目光呆滞,如同木偶,“你喜欢,就拿着吧,反正迟早要扔的。”
见女子开门离开,魏老板突然问道,“要钱干啥去?”
白鸾昭脚步微顿,声音清冷,“借钱不问事由,魏老板您问的太多了。”
男人没做声,走过来把戒指塞在白鸾昭手中,“二手货,我可不喜欢。”
等白鸾昭走出去好一会儿,她听到后面屋子里传出男人爽朗快活的哈哈大笑声。
粗矿、雄浑。
他向来不正常,她没理会,径直离开。
魏老板是白家从前的债主,母亲当年为了躲避追债的,把年幼的白鸾昭当做诱饵扔了出去,白鸾昭被抓走,被这个魏老板吩咐干了一个月的苦力还债。
后来是父亲带着钱来赎人,白鸾昭才得救。
因为母亲好赌,所以总是借钱,好几回白鸾昭放学走路上好好的就被拖来给魏老板做苦力还债。
有时候是一周,有时候是一两天。
后来白鸾昭把这儿都混熟了,直到嫁给傅怀慎,她才没来过。
白鸾昭直接去了医院,将医药费以及后面的手术费交齐。
前脚刚交完,后脚白母就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了。
“钱呢?”白母质问。
“交完了。”
“我不是让你给我吗?我来交!”
“不是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白母歇斯底里,引得周围人频频驻足。
白母逮着一个护士就骂,“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收钱是不是?没看见她一个二十出头的黄毛丫头吗,她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啊,你们赶紧把钱退给我!”
“妈,你干嘛呀,放开人家。”
白鸾昭见护士被吓住,忙上去拉开白母。
“妈,你快放开人家,钱交了是退不了的。”
话音刚落,白母松开护士,回身对着白鸾昭恶狠狠的甩过去一巴掌。
众目睽睽之下怒呵,“你那死鬼爹救不好了,你花那冤枉钱干什么!”
白鸾昭摸着被打的脸,终于忍不住了,目光含泪,满是恨意,“妈,你别太过分了!”
白母察觉失言,却没有反省之意,趾高气扬,“赶紧再去给我搞一百万来,哦不,两百万,你一天之内就能那这么多钱,看来傅怀慎还是喜欢你啊,勾引男人的本事不错。”
“我没钱。”
“放屁,给你爹治病就有钱,给妈怎么就没有了?你就是不想给我。”
“是,那又如何?”白鸾昭终于忍受不了。
白母诧异的看着白鸾昭,“你、你你你,你敢顶嘴?不给钱可以,把股权转让书签了。”
“不可能!”
白母气急败坏,“好,你别后悔!”
放完狠话,白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甚至没有说上楼看一眼丈夫。
她不爱女儿,也不爱她的丈夫。
白鸾昭叫的每一声妈,都不曾有过回应。
白鸾昭注视着女人远去的背影,默默流下了泪。
她这一生都在看着最亲近之人的背影。
绝情的、冷酷的......
白鸾昭在医院陪护了一晚,早晨刚睡了一会儿,就接到了一通让她浑身发冷的电话。
闫竹君,也就是白鸾昭的母亲,卷走了公司所有的钱跑路了。
“封锁消息,封住高层的嘴!”
挂了电话后,白鸾昭火速赶往公司,来到财务核对款项,看完之后头晕眼花。
白鸾昭一直觉得,母亲再怎么不喜欢自己,但终究有血缘关系,她总不会让自己死。
可现在她才醒悟,闫竹君根本就不配为人母!
白鸾昭正头疼,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女人脱掉黑色风衣,露出里面性感的红色连衣裙,摘下墨镜口罩,扭着纤细的腰肢做到了白鸾昭对面。
白鸾昭错愕,有些慌乱,“姐姐。”
来人正是三年未见的姐姐,高蔓。
高蔓与母亲长的十分相像,气场也非常相似。
“我的男人用了三年,现在是不是该还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接连而来,白鸾昭深呼吸一口气,“傅怀慎是我的丈夫。”
“丈夫?除了三年前那一次,后来傅怀慎有碰过你吗?”
面对女人的嘲讽,白鸾昭不言语。
“姐妹一场,用不着为了一个男人不愉快,但我真的喜欢傅怀慎。这样吧,你还当你的傅太太,但周末的时间你要把傅怀慎让给我。”
白鸾昭震惊的看着高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高蔓挑衅,“其实我也只是过来通知你,在此之前,他早就已经是我的了。”
白鸾昭浑身发冷,“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你能先走吗?”
“当然,对了,还有这份合同你看一下,觉得没问题就签了吧,现在能帮助你的只有我。”
“这是什么?”
“收购合同,这家公司,现在就是烫手山芋,你没有那个本事力缆狂澜,但是我可以。”
说完之后,高蔓留下合同离开了。
白鸾昭看着合同上的条约,手都在颤抖。
明明是收购合同,可是上面写的却全部都是关于傅怀慎。
不可以跟傅怀慎出现在公共场合;不可以跟傅怀慎接吻、拉手;不可以给傅怀慎做饭;不可以帮傅怀慎打领带......
高蔓不是要收购公司,高蔓是在变相的施压,让她离开傅怀慎!
白鸾昭在办公室一待就是一天,深夜,肚子咕咕直叫,她才想起来自己一天没吃饭。
虚弱的打通了傅怀慎的电话。
“喂?”男人语气慵懒。
“有时间出来吃个饭吗?我想跟你谈谈。”
“没有。”
拒绝的干脆果断。
白鸾昭早已经被拒绝习惯,追问,“你有什么事?”
“怀慎,来帮我拉一下拉链。”
电话那头传来高蔓的声音,与白天的颐指气使不同,很温柔。
“你......跟谁在一起?”白鸾昭装傻,哪怕他骗骗自己,也说明他有一丁点儿的在乎她。
“你姐姐,没什么事就挂电话吧。”
“傅怀慎......”
“嗯?”
“其实我......算了,挂吧。”
“嗯。”
电话挂断,白鸾昭背贴落地窗,缓缓下滑,蹲坐在冰冷的地上。
衣着单薄的她不觉得冷,只是心痛如绞。
“不许哭,不许哭,真没用......哭了没人哄,哭了没人疼......”
女子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手不停的擦着眼泪,可泪水就像秋季的雨,淅淅沥沥怎么也止不住。
原来比欺骗还要令人难受的,是毫无遮掩的敷衍,以及,对他人明目张胆的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