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年,你怎么没说你家养狗了。”
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舒年不可思议的看过去。
门口。
光影交界处,男人颀长的身影像极了山巅挺直的松柏,他站在那里恍若惊鸿照影,立体的五官却像是被灯光打了高光,聚集他人的注意力。
他撑了一把黑伞,挡住了雨幕。
舒年控制不住的扬起唇角,“你怎么来啦?”
傅宴深伞都没收,清冷的目光扫过舒月,“来接你回家,刚刚不停在叫的狗呢?出来让我看看吃了几个粪池才能这样极致嘴臭?”
舒月面色彻底黑沉,她一肚子骂街的话,可是莫名其妙不敢在男人面前说。
傅宴深拉过舒年,“回家。”
舒年笑着点头,仰头看着男人,得寸进尺的央求,“帮我拿下行李好不好?”
傅宴深把伞塞给她,一手拎起两个蛇皮袋,衬衫下面的肌肉迫切的在衣料上浮现出轮廓,荷尔蒙爆棚。
他腿长脚长,走的也快。
舒年一路小跑,才能将伞堪堪的遮在他的头上。
上了车。
舒年小心翼翼的看着车里名贵的装潢,“打这车,很贵吧?”
傅宴深不屑的睐她一眼,“司机公车私用。”
作为傅宴深的贴身司机:“……”
舒年哦了一声,点点头,小学生似的乖乖坐着,傅宴深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着。
很快到家。
打开客厅里昏暗的灯光。
傅宴深随意扫了一眼,看到舒年左边肩膀湿了一片,薄薄的白色布料变得透明,露出了里面雾霾蓝的肩带。
他果断转移视线。
女人的这点小把戏,他还没放在眼里过。
一阵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静。
傅宴深握着手机去阳台。
单层不防音玻璃,甚至可以听到楼下的争吵声,让人心烦意乱。
手机里面传来一道严肃威严的声音,“傅宴深,你若是非要查那个女人的下落,你就是和整个傅家作对!所有原本属于你的,我会通通收回来!”
沉稳中,多少是泄出了些激动。
傅宴深一只手点着太阳穴,无所畏惧的笑了笑,“试试呗。”
对方气急败坏,“傅宴深,你图什么!这么多年,自己待你不薄!”
傅宴深轻声笑出来。
他笑着笑着,目光变得阴鸷深沉,“那又如何?”
对方深吸一口气。
放出狠话,“傅宴深,我等你跪地求饶的那天。”
傅宴深冷笑,“巧了,我也是。”
说完。
他面无表情的挂断了电话。
进去客厅。
看见茶几上放了一杯有点热的姜茶水,他走过去,试探着喝了一口,又苦又辣,难喝的要命,随手倒进了舒年刚放在茶几上的虎皮兰里面。
他就像一只刚刚找寻到了新领地的老虎,到处逡巡,要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
最后进去主卧室,看见已经被舒年收拾好的床铺,床垫的上面垫了两床褥子,在上面铺着浅灰色的床单,一个枕头,一个抱枕,简陋又简洁,看起来倒也挺舒服。
傅宴深脱了鞋子。
在上面躺了躺。
一股清新淡然的气味,瞬间将他包裹,他昏昏沉沉,竟然睡了过去。
睡梦中。
忽然有人按住他的胸口,扼住了他的喉咙。
傅宴深猝不及防的惊醒。
目光还没有聚焦。
手下已经习惯性的动作,把近在咫尺的人撂倒,把人压在自己双腿中间,横起一条胳膊,狠狠的怼在了对方的脖颈里。
舒年瞬间惊慌失措,“傅先生,是我……”
一双弥漫着水雾的大眼睛,琉璃澄澈,恐惧的看着满脸戾气的傅宴深。
小姑娘的呼吸不由得粗重。
带着淡淡青柠味的呼吸,喷洒在傅宴深的脸上,傅宴深没有丝毫防备的吸收进去。
脸色骤然一僵。
盯着吓出眼泪的小丫头,他目光所及的狠厉褪去几分。
后知后觉发现两人此时此刻男上女下的姿势,某些男女分别的地儿严丝合缝的契合在一起。
该死!
他竟然想到了那晚。
舒年被他恶狼一样的眼神盯的白皙小巧的鼻尖上冒出了一滴汗。
那天晚上。
同样在他的身下,她也被折磨的浑身汗津津,鼻翼上数不清的汗滴滑落。
傅宴深深邃的目光落在了舒年因为紧张而翕动的唇瓣上。
像朵花似的。
他克制不住的靠近。
在唇瓣即将要碰到的时候,舒年终于压抑不住胃里的不舒服,“呕——”
傅宴深:“……”
舒年从男人身下逃离,一只手捂着嘴,朝着洗手间跑去。
留下满脸阴沉的傅宴深一个人坐在窗尚,眉目耸立,说不出的不爽。
被他亲吐了?
真是稀奇。
他看宋书他们抱着女人啃的时候,也没见人吐过。
五分钟后。
舒年心虚的回来,“我其实是因为……”
话没说完。
傅宴深拿起旁边的浴巾,冷漠的和她擦身而过,去了浴室。
舒年叹了口气。
完蛋了。
误会太深了。
舒年从小没有面对过生气的男人,不知道男人生气要怎么哄。
果断拿出手机,求助小度。
搜了下:老公生气怎么办?
出来的解决方法五花八门。
第一,撒娇,卖萌,夸奖,厚着脸皮说一些肉麻的情话,比如说哥哥你今天真好看,老公的腿不是腿,是塞纳河畔的春水,老公的腰不是腰,是夺我命的弯刀。
第二,色诱,穿着情趣小内内给老公按摩,给他洗脚,穿着他最喜欢的衣服,坐在他的腿上去亲吻他的喉结,
看完之后,面红耳赤的舒年决定,还是让他自己消气吧。
隔壁的次卧还没有收拾出来。
小姑娘怕刚刚被锁喉的事情再次发生,也没有做好和一个陌生男人同床而卧的准备,所以就打了个地铺,让傅宴深今晚凑合凑合。
没想到洗完澡的男人出来,直接就上了床,垂眸看着简陋的地铺,挑眉吩咐舒年,“地铺挪挪,离我远点。”
嫌弃的语气。
舒年:“……”
她只好跪在地上挪了挪地铺,远离他。
然后跪坐在地铺上,掏出了自己的小木鱼。
梆梆梆梆梆——
敲木鱼?
傅宴深烦躁不已,“你是尼姑吗?”
舒年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傅宴深,老实回答说道,“预备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