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最后是由谢颖发过来的,同时她还告诉我,林宇城已经删除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让我自个儿识趣一点,以后别再去烧扰他。
谢颖的这条短信我没有回,把林宇城的东西寄出去后,我直接拉黑了他们两个人。
解决完了所有的事情,我才壮着胆子回我爸妈家。
我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也打定了主意不论他们怎么讽刺我“不听老人言”,我都不反驳一句。
然而,在我说到“林宇城劈腿女实习生”的时候,他们都是一脸气愤的表情,而在得知我果断地与他离婚后,又表现得十分欣慰。
“离得好!咱们绝不受这种窝囊气!”我爸拍着桌子吹胡子瞪眼,我妈则兴冲冲地替我张罗着相亲,立誓要给我找个比林宇城好一千一万倍的老公。
他们这样的反应让我意外,也让我十分感动。
我爸有多爱面子我比谁都清楚,当初我执意要嫁一个小地方来的穷小子已经让他在他那群朋友面前丢了一回人,如今林宇城劈腿,我成了“破鞋”,恐怕他以后出去参加饭局都抬不起头,可他不仅没有埋怨我,还反过来安慰我。
“爸……妈……”我鼻子一酸,扑进了我妈的怀里。
销了假回报社上班,我板凳都还没有坐热,就被搭档老于拉了往外跑。
“快快快!万豪酒店有人跳楼!都站上去十多分钟了!咱们不抓紧点儿去了连尸体都拍不到了!”
万豪酒店是国内知名房地产公司之一的千行集团旗下的连锁酒店,也是整个S市最大、最奢华的酒店,距离我们报社不过两站路的距离。
当我们匆匆忙忙赶到时,要跳楼的人还在上边,酒店前围了一大群人,警察和消防都来了,充气垫也已经就了位。
老于举着摄像机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我采访了几个来得早的围观群众,他们告诉我,这人是因为家里被强拆过来找千行集团的老板讨说法的,可直到现在,别说千行集团了,就连万豪酒店的负责人都没有露面。
“现在的有钱人呐,都不把穷人的命当命!”一个大叔拉着我痛斥了十分钟的资本家丑恶嘴脸,我好不容易脱身,又听到旁边一阵喧哗——
一辆黑色宾利破开人群,在酒店正门口停下。
几乎所有的人都好奇地盯着那辆车——S市虽然有钱人多,但大街上的宾利车毕竟少见。
一个人从后座上下来,还没关上车门,几个经理模样的人就匆匆忙忙地跑出来对他点头哈腰,脸上均是谄媚的笑。
看这阵势,来人应该是千行集团的高层。
原本还在等待时机的几家同行立刻往前冲去,我和老于也连忙跟上。然而酒店大门在那人进去以后就关得严严实实,几个高大强壮的保安在门口站成了一堵人墙,别说人了,恐怕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老于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摄像机,冲我炫耀:“亏得我手快。”
我们当时离得远,他用最快的速度调了焦,也只拍到了对方一个不甚清晰的侧脸。
可这并不妨碍我一眼就认出那个人——
竟然是姜越。
这个世界实在太过玄幻,现在我也不敢相信他竟摇身一变成了千行集团的高层。
“嘿!看傻了?”老于伸手在我眼前晃了两下,让我从震惊中回了神。
“这人谁啊,有他的料吗?”我把摄像机还给老于,佯装不经意地问。
“不知道。”老于摇头,“我回去拿着视频找娱乐和财经的问问。”
我们跑的是社会新闻,还是市内这一条线,跟那些商界名流完全不沾边,不是常常上头条的那种,就算人家站在面前,我们多半也是认不出来的。
姜越进去以后不到半个小时,楼顶的人就被警察押着下来了。
我们又在门口蹲了近一个小时,姜越不出来,酒店的其他员工也不肯接受采访,最后只能抱着遗憾离去。
老于一回到报社就把视频截图发到了电视台所有记者都在的大群里,并@了娱乐和财经两个节目组,然而大家都表示:千行集团除了那位桃色绯闻满天飞的老总以外,其他的人他们一概不认识。
第二天我们去警察局对这个事件进行后续采访。
“强拆的事情是真的吗?”我问。
“哪能哦!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强拆这种事一旦被捅到网上,一大群人都要倒霉,所以政府都管得特别严。”接受采访的警察明显有点无奈,“其实就是价格没谈拢,那人也不是真心想跳楼。反正我看后来来的那个负责人的态度,这个项目多半是要黄。”
“负责人?”我精神一振。
“对啊,昨天你们媒体守在门口应该见到了,年纪轻轻的,但是言行举止挺有老总的派头,而且对我们都非常客气。”警察对姜越简直赞不绝口。
“那您知道他在千行集团具体是个什么职位么?”我怀抱着私心提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他也没说。”警察回答。
我对姜越的好奇也没有到非要追根究底的地步,接连碰了两次壁以后,我也就断了继续打听的心思。
无论他是谁,说到底都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九月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越是临近十一,初中的班级群里就越是热闹,所有的同学——在S市的、不在S市的,全都期待着这一次的聚会。
然而就在十一的前两天,我接到了林宇城二弟林佳城的电话,他说要带女朋友过来玩,让我帮他们订机票和酒店。
“酒店要好一点的哈,不能太丢人。”他又加上这么一句。
说实话,我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有点意外,甚至还自作多情地以为他是来替林宇城道歉,却没想到是为了这茬。
“你给你哥打过电话了吗?”我问他。
“给我哥打电话干嘛?”林佳城不解,“以前我和小弟过来不是都跟嫂子你联系的吗?”
林宇城向他家里人隐瞒我们离婚事实的理由我不知道,但我没有与他一起做戏圆谎的义务。
“我和你哥已经离婚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