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靳言紧紧的盯着她,那个看见他就眼睛里放光的小姑娘,此刻正在对着他疏离又礼貌的微笑。
那时候的她,宛若骄阳烈日。
现在她的唇角依旧带着笑意,但是,如今她的笑容,有些破碎飘渺。
虚无的像风,又虚伪的令人不适。
她抬起眸子,猝然想起,三年前,他埋伏在她的耳畔,对她说:
“你杀了我的孩子,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那些纠缠了她三年的梦魇,再一次在脑中清晰起来。
魔音阵阵贯耳,仿若魔障。
三年前,她从未做过伤害林夕的事。即使三年后,他一如既往的厌恶她,但,他还是也没有权利惩罚她!
没有!
在最初的慌乱之后,她迅速镇定下来,礼貌颌首后,便不再理会身前之人,准备迈步下楼。
颜晚已经回去,她的目的已达到,她已经没有了留在这里的理由。
手腕却突然被一股力道抓住,迫使她的脚步停滞,她愣了愣。
他的一双眼眸乌黑深沉,神色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冰冷。
双眸紧紧锁着她,她张了张口,所有曾想好的言辞,刹那间无所遁从。
“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内敛,压迫感阵阵袭来。
苏落低头,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他的力气很大,不消片刻,她的手腕上的有了隐隐的红痕。
舞会的现场已经安静下来,头顶的彩色吊灯映照着眼前深邃宁静的男人,在淡黄色的光圈中增添几分成熟与朦胧。
她微微蹙了蹙眉。看来,今天这事不好办了。
“放手。”她无意与他纠缠。
男人置若罔闻,深邃的黑依然紧锁着她,眸底仿若有一阵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她吸进去。
就此沉沦,万劫不复。
“我想要什么?”话锋一转,她的唇角忽然微微一勾,笑容不断加深,唇角掀起嘲讽的笑容,“靳言哥哥,你难道不知道吗?”
此言一出,现场暧昧又不堪。
她想要的,全世界都知道。
他眼底的冷意加重,眼神紧紧锁着她。
靳言哥哥?好像在五年之前,她就是成天跟在他身后,这样死不要脸的叫他的。
果然不出苏落所料,三秒钟之后,慕靳言甩开了她的胳膊,带着一股戾气,嫌恶的甩了出去。
苏落差点头仰着地,倒了过去。
强行稳住了身形,揉了揉胳膊上被掐红变紫的地方,他的作风,可真是与三年前如出一辙。
慕靳言拿出一方绣帕,绣帕上泛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复又轻轻擦拭自己的手,随后,将绣帕轻轻扔在了靠近的垃圾篓中。
香气弥漫在了空气中,清新好闻。
栀子花,多么高雅圣洁啊,那也是林夕最喜欢的香味。
她眼底蓦然嗤笑一声,专注的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浅笑盈盈:“慕少,别脏了您的手。”
周身淡漠气质宣泄显露,男人不悦的皱了皱眉。
慕靳言仅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眸底掩饰不住的嘲弄,“看来这三年,你很有长进。”
“那是,有慕少您多年的‘教导’,我难道还不能有点领悟吗?”她的眸底冷笑,从容不迫的与他对视。
慕靳言漆黑深邃的双眸看着她。
三年了,她或许是真的变了。
不仅伶牙俐齿,而且狂妄胆大!
苏落唇角的笑意一顿,缓缓移开目光,移向他的身后。
此时此刻,那里站着一位眉目温婉的女子,正神色震惊的望着她。
是该震惊的,毕竟,她们可都是认为,她死在那场车祸里,沉睡在海底了。
林夕,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