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面桃花，唇红齿白，那笑容好看的有点晃眼睛。
陆扬没太多与女孩子单独相处的经验，直接闹了个大红脸。
“是你呀？我认得你。”马尾辫女孩突然开口。
“你认得我？我们在哪里见过？”陆扬用极快的速度翻找着脑海中的记忆，一一排除之后，才得出了肯定的结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女孩摇晃着脑袋，用一口女式播音腔开始朗诵：“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炖不下……”
陆扬的脸皮烧烫的厉害，他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刚才对着大海“畅快抒发”的画面被这个女孩给看到了去。
她口中所谓的认识，原来是这么个认识。
“我就是念着玩的，见笑了。”
女孩好奇的问：“这是你编的吗？真是有趣又魔性，我听过之后再也忘不掉，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反反复复的念。”
陆扬跟着笑：“其实后边还有呢，要听吗?”
“要听，快说快说！”
周围人多，陆扬不想社死，他把声音压到了最低：“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炖不下，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大，需要两个烧烤架。一个秘制一个微辣，来瓶雪花我们勇闯天涯。”
马尾辫女孩的笑点极低，几句话就把她给逗的前仰后合，还跟着重复了几遍记了下来，并且还说回北京后要分享给朋友。
她不避讳的主动深处纤长的手指，与他轻握了握。
“我叫赵卓娅，学生，这次是从北京专程飞过来看鲸鱼的。”
陆扬握住了女孩子细腻柔软的手指，才发现自己的手掌有多粗糙。不过，与女孩子手指交握的感觉真是美好，当赵卓娅抽回了自己的手指后，他竟还本能的有种恋恋不舍的恍惚感。
“你叫什么呀？”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发愣，赵卓娅爽朗的问。
“陆扬，陆地的陆，飞扬的扬。我爷爷说，这名的寓意是，马力强劲，原地起飞。对于一个正在奋斗期的男人来说，绝对是世上最美好的祝愿了。”
赵卓娅又被逗笑了：“还是第一次见人这么解释自己的名字，你爷爷真是神人。”
陆扬摸着鼻子，认可的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
交谈时，赵卓娅扫了一眼他摆在面前的两个大行李箱，上边还叠着四个捆绑的整整齐齐的纸箱，觉得很是壮观。
“你不是游客吧？没见过谁出来看鲸鱼还带这么多行李的，多累赘呀。”
“我不是游客，我是回家。喏，前边靠近的那个岛名叫北月岛，我就住在那里。我是北月岛的渔三代。”
“渔三代？”赵卓娅犯迷糊了。
“第三代渔民喽。”陆扬讲的还有点得意。
自然，又把笑点低的赵卓娅给逗的咯咯直笑。她发现，面前这个健康小麦色皮肤的年轻大男孩与她从前认识的同学、朋友都不一样。他的眼神很干净，与人交谈的时候会坦然不避讳的盯着对方的眼睛，会害羞，但看不见丝毫邪念。
她喜欢与心思单纯的人，简简单单的相处。
两个人聊天的功夫，北月岛的小码头已近在了眼前。
赵卓娅还想问关于鲸鱼的事，陆扬突然眯了眯眼睛：“怎么北月岛上的船比大码头那边的还要多？”
赵卓娅接口：“大概都是来看鲸鱼觅食的吧？最近这是个大热点，北海因此还上过微博热搜呢。好多网红把这儿当成了必来打卡地，如果碰巧能拍到一些与鲸鱼有关的素材，发到网络上去时，点击量绝对不会差，很容易就成爆款作品了。”
说完，她还挺疑惑的说：“奇怪，你不是住在北月岛吗？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也是很久没回来了。”陆扬有点心不在焉。
渡船靠的再近一些，岸上的景物已很清楚了。
北月岛这边的码头，小的不能再小，最多只能同时停靠两艘渡船。
那些多出来的船，一般是停靠在相对较远的区域，用橡皮艇往来于船舶与海岸边。
码头上，聚集了不少人。
但如果认真看，不难发现，那些人并不是游客，而是两个对立的阵营。
一边是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是海边人的打扮，穿着简单，身后背着斗笠。
而另一边，则是三个老头，同样海边人的打扮，但他们的年岁已经很老了，头发是那种斑驳的白，黝黑的皮肤上，络腮胡也是白的。
两伙人吵吵嚷嚷，情绪越来越激动，似乎是在争执些什么，彼此说服不了对方，只能在嗓门上一较高下。
说着说着，突然有人动手推搡了一下左边的老头。他没有防备，身体往后栽倒过，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
这下，为首的那个老头，不满的情绪到达了极点。也不管对方人多，个个年轻强壮。他吼叫了一声，直接冲上去，与他们扭打在了一起。
“这几个老头可真是个暴脾气，敌众我寡，也敢开打。”赵卓娅趴在船边看热闹。
在等着渡船靠岸的陆扬本来也在观战，就在那老头子一扭头的瞬间，他看清楚了他的脸。
虽然鼻孔呲呲窜血，脸也被打的变了形，可陆扬怎么会认不出那个人是谁。
“草！你们敢打我爷爷。”
陆扬大骂一声，单手撑着身体，翻过了渡船，直接跳进了海里。
此处已经到了码头边上，陆扬落水后再往前游几米，直接上了岸。
他随手抄起了一根横在附近的棒子，直接冲入了战局。
毕竟年轻，手上有力气，打到谁身上，力道都不轻。更别提陆扬的眼睛都红了，他是带着拼命的心情冲过来的。
本来这些壮汉就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对方几个老头子，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突然冲出个陆扬，他们也有点懵。
周围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些围观者开始打抱不平。
怕惹了众怒，不好收场。
领头的那个汉子停了动作，恶狠狠的警告：“下次再多管闲事就小心你的老命。”
他的同伙跟着附和：“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们几个老东西别不识抬举。这次的事就算是个警告，而且，没有下次了！”
“谁要谁的命还不一定呢。”陆扬只要看一眼浑身是伤的陆远征，都觉得心火蹭蹭的往上窜。
他已经完全豁出去了。
可是那些人，根本不与他纠缠。带头的转身走了，跟着动手的人也就都走了。
陆扬拎着棍子就想要追，可他的衣角却被人给死命的扯住。
“孩子，别去。”
这时，赵卓娅也从渡船上下来了，她背着双肩包，还费劲的推着陆扬落在船上的行李。
到了跟前，也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便跟着提醒。
“小哥哥，你爷爷伤的不轻，还是先把他送去医院吧。晚了，怕有危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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