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早朝,王渊没有回相府,而是直接去了内阁。
作为当朝首辅,王渊也不好一直消极怠工。
更何况如今大乾王朝内忧外患不断,想要坐稳这个位置,哪怕是奸臣,也要处理好各方事宜。
不然的话,国家都没了,你还做什么奸臣?
王渊身处于内阁最里面的房间,在王渊的房间两侧,还分别有四间屋子,分别是四个内阁大学士的办公之所。
东阁大学士刘广平,还兼任都察院左都御史,有着监察百官之则,权柄非常大,可以说是清流之首。
西阁大学士王洪明,兼任刑部侍郎,平日里没事儿就,有着监察百官之则,权柄非常大,可以说是清流之首。
西阁大学士王洪明,兼任刑部侍郎,平日里没事儿给王渊穿穿小鞋,不过他属于谨小慎微的性子,所以对于王渊而言,只是属于那种癞蛤蟆落脚面——不咬人膈应人的那种。
南阁大学士杨清,倒是不会给王渊使绊子,但是却与刘广平、王洪明两人穿一条裤子,那小小的眼睛里满是阴狠狡诈……王渊有理由怀疑,自己出了那么多的乱子,背后肯定都有他的影子。
至于北阁大学士贾雷,就是那种墙头草,两面倒的小透明,王渊从来都没特意关注过他……
综上所述,王渊虽身处内阁,却是四面楚歌,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小心应对。
王渊刚在主位上坐下,刘广平便拿着一个奏折走了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刘广平最近的所作所为,他眯着眼睛的样子总让王渊觉得这是一个老嫖客,一脸的银当……
“王相,你看看这份折子。”刘广平笑眯眯的说道:“这份折子是右都御史付玉递上来的,主要关于南方旱灾之事,其中弹劾了主事的胡金伟,你且看看?”
“不看。”王渊看都不看一眼放在案牍上的奏折,冷冷的说道。
“嗯?不看?”
刘广平懵了,“王相,我劝你还是看看吧,这胡金伟是你举荐,如果出了差池,王相你是有连带责任的啊!要我说,就压下吧……”
“正因为胡金伟是我举荐,所以我才不看。”王渊淡然一笑,说道:“我得避嫌嘛……既然刘大人觉得此事难办,那便交由陛下处理,岂不是更好?”
你特么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按理来说,遇到这种事,你王渊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奸臣,不就应该将此奏折压下吗?这下交给皇上,那我后面的招儿不就都白想了吗?
刘广平一脸懵逼的走了出去,王渊却是一脸冷笑。
小样儿,还想给我下绊子?看起来,你刘广平也是不想好了!
……
午时。
看着从内阁搬送过来的大量奏章,永安皇帝就一个脑袋两个大,心中气的发狠,“所有的奏折到最后都要朕来处理,那还要你们这些内阁的人干什么?吃屎吗?”
永安皇帝是一个很会帝王心术的皇帝,平日里做事张弛有度,心思极多。但是他的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懒!
在永安皇帝看来,我贵为皇帝,一国天子,平日里的生活应该是享受的,应该是美丽的……可是,他的梦想,总是会被这些看得令人作呕的奏折所摧毁。
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永安皇帝对身边的太监问道:“小胜子,王渊离宫了没有?”
“还没有。”高胜回道。
“嗯,那就叫他过来一趟。”永安皇帝看着手中付玉弹劾胡金伟的奏折,蹙眉说道。
“嗻。”
不多时,王渊便跟着太监高胜走进了御书房,“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
“行了行了,此处又无他人,别搞那些,试问天下间哪个皇帝能真的万岁万岁万万岁?”永安皇帝不耐烦的说道。
“嘿嘿,陛下您就能啊!”王渊拍了个马屁。
这马屁拍的永安皇帝很舒服,笑呵呵的将手中的奏折递了过去,“你看看这份奏折。”
看了个开头,王渊就已经知道结尾了,因为这正是之前刘广平拿给自己的那一份嘛!
王渊装作在看奏折的样子,但实际上已经用上了【他心通】,毕竟在皇上身边,不得不小心为妙。毕竟伴君如伴虎,说不定哪个马屁拍马蹄子上了,那自己还不得被踹死?
【这付玉真是惹人生厌!整日里就知道喊口号,‘我要忠君报国’什么什么的,纯属狗屁!他除了弹劾其他大人,还有何作为?甚至好几次,都敢上书弹劾朕!哼!别让朕找到什么把柄,否则非得将他满门抄斩!】
【还是王爱卿好啊,举荐的这个什么胡金伟也不错。虽然此人在南方做的不怎么样,但是他时不时的就能给朕进贡一些奇珍异宝,还是很不错的嘛!】
看到皇帝的想法,王渊差点儿笑出声来,这永安皇帝还真是穷怕了啊!一点奇珍异宝,就能把他给哄的这么高兴。
没办法,永安皇帝真的是穷怕了!如今内忧外患不断,导致国库无聊,甚至连他自己的内库都被掏空了。再掏下去,就只剩下“内裤”了呀!
王渊憋着笑,装出一幅正义凛然的模样,躬身行礼道:“陛下,那胡金伟胡大人是微臣举荐之人,所以微臣……不发表任何看法。”
永安皇帝叹息了一声,说道:“王爱卿不必介怀,朕并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胡金伟虽说办事不利,但也情有可原,那南方灾害实在是太严重,朕也有些束手无策啊!”
“陛下英明,如今天灾人祸不断,我们应该徐徐图之,切不能快刀斩乱麻,那样一来,百姓恐怕……”王渊也跟着叹息了一声,装模作样的说道:“实不相瞒,正因为胡大人是微臣举荐之人,所以他平日里也跟我有书信往来,汇报一些南方灾情的情况。虽说一时间没有大规模的改善,但是灾情已经得到控制,一部分百姓也重新安家。”
颠了颠手中的奏折,王渊的脸色也变得义愤填膺的起来,“那付玉不当人子!他上书陛下这份奏折,不过是他不满胡大人进贡给陛下诸多奇珍异宝罢了……不过,那灾情是需要粮食,是需要银子,与这奇珍异宝又有何干系?”
【还是王爱卿懂朕啊!】
永安皇帝怒声道:“什么?到头来居然是为了此事?”
王渊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其实,这已经不是付大人第一次为了此事弹劾陛下了,只不过那些奏折都被微臣给压了下来。此次奏折我并没有在内阁见到,想来是某个内阁大学士越过我,直接递到了陛下您的手上。”
“居然还不是第一次?”永安皇帝直接就被王渊给带了节奏,怒不可遏的说道:“那付玉是右都御史,此事作为左都御史的刘广平逃不了干系!朕平日里缩衣减食,在他们眼里,朕反倒是成为了整个大乾王朝最大的贪官了不成?朕……朕要活剐了他们!”
“请陛下息怒。”王渊跪倒在地,苦笑着说道:“刘大人和付大人都是清流,陛下您也不能妄动啊!”
永安皇帝动了真火:
“什么?朕要杀一个臣子,还不能妄动?”永安皇帝更生气了。
清流……
清流……
想着想着,永安皇帝气馁了。
如果是清流的话,还真不能妄动。
一旦在没有什么他们贪赃枉法的证据情况下动了他们,恐怕会仕林震动的。
两日后,夜。
醉春楼。
作为京城内知名的女娄,平日里不论书生富商,还是达官显贵,都会光顾这里。
今日因为花魁金瓶儿出阁,更是吸引了京城内无数的好男儿。
付玉站在醉春楼边四下张望,这让管家办点事也太墨迹了,怎么还不过来?
就怕赶不上出阁,自己先到,再由管家把银票送来,再不来一会儿黄花菜都凉了!
“快开始,金瓶儿什么时候出来,我们都等不及了,快让金瓶儿出来……”
楼里呜呜泱泱的喊着。
先不等了,反正他也不会赖账,大不了早一点晚一点的关系。
想明白了之后付玉转身走进醉春楼,挺直腰板,满心激动且紧张的走进楼里。
今日醉春楼人声鼎沸,老鸨子一直站在门口迎来送往。
一见付玉来了,紧忙迎了过来,“哟,付大人,您可算来了,人家都恭候多时了呢!”
付玉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往里面走去。
“快来,付大人,位置都给您留好了,纵观全场,包您满意。”
老鸨子看着付玉就像是看到了一堆银子,这煮熟的鸭子可不能飞喽。
“嗯”付玉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这事你办的不错。”
绕过一楼嘈杂的大厅,老鸨子七拐八拐带着付玉来到了二楼的一处雅间
这里幽静雅然,却是能将一楼的场景一览无遗,的确是一个好位置。
坐在这里倒是正好能把那些想要染指瓶儿的那些人的嘴脸看个一清二楚,他倒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
只是这雅间里怎么还有一扇屏风?
付玉透过屏风隐约的看见另一侧好像还有人,蹙眉问道:“老鸨子,这是何意?
为何你给我安排的房间内还有别人?
刚说完你办事不错,看来还是我说错了。”
连着从鼻孔哼哼了两声,很生气,平白无故多了这么一个煞风景的人。
“诶呦,付大人莫生气,喝杯茶消消火气,这不是因为瓶儿出阁,人太多了嘛!实在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老鸨子赶忙倒了一杯茶赔不是。
屏风另一侧的人听见声音后起身绕过屏风,作揖行礼道:“见过付大人,在下徐庶,是个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