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口袋里的手机发出规律的震动,汤良鉴掏出手机,不耐烦地看了眼屏幕上的姓名,重重的按下接听按钮。
“良鉴,你在哪?”电话那头的女声极为急促:“我突然心跳的很厉害,我担心你。”
电话那边的女人叫程湘,汤良鉴的未婚妻,或者说,准未婚妻,同居七年却没有结婚的可怜女人。
小腹传来的疼痛使汤良鉴吸了口冷气,他靠着背后的灯柱慢慢蹲了下来。
“良鉴,你没事吧,你怎么不说话。”
汤良鉴咬着牙回道:“我没事,午饭后就回去了。”
“真的没事?你不要吓我,你的声音很虚弱啊!”程湘就是这样的谨小慎微,她天生的性格敏感。
汤良鉴突然咆哮起来:“我都说了没事,你还要我说几遍才懂!”
电话里一片寂静,程湘瘫软在家里的沙发上,细瘦的指关节不易察觉的颤抖一下。
“噢,没事,你没事就好,早些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直到挂断的前夕,扬声器里也没有传来男人的回声。
她慢慢的放下电话,无力的靠在沙发上,秀丽的杏眼缥缈的透过明亮的落地窗,看向窗外的高楼大厦。
今年她三十三岁,与汤良鉴在一起七年,没有结婚,没有生子,没有工作。
按照这个男人的指示待在这间市中心的楼景房,除了下楼买菜,和外人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在这冗长的独处时光里,她看了许多书,让她本就敏感的小女子性格愈发凸显。
她不爱看电视,不爱和别人聊天,喜欢独自坐在落地窗前冥想。
她期盼汤良鉴能尽快回家,哪怕喝一口她泡的茶,吃一口她做的饭,她都觉得心满意足。
尽管这个男人时不时冲她发火,尽管他有很强的大男子主义倾向,尽管他与自己同居七年却不结婚,甚至都不愿意带自己出现在他的交际圈里。
但她,对这个男人爱的掏心掏肺、无怨无悔!
她很心疼这个来自农村的男人。
他隐忍、坚强、乐观,竭尽全力在这座城市扎稳脚跟,却始终无法抹掉骨子里的那份自卑。
每当深夜看到他在加班,程湘总会安静的坐在一旁看自己的书。
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一张桌子,他在这边,她在那边,寂静的夜,昏黄的灯,温馨的氛围,不远不近的距离。
程湘靠在沙发上,想起那些温馨的场景,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可她现在却很紧张,心跳的很厉害,似乎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又拿起电话,向弟弟程铭拨了过去,程铭正在酒吧唱K,不明白老姐这通电话的意思,也是不耐烦地挂掉了电话。
程铭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既然确认过汤良鉴和程铭都没事,那就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她来到厨房,倒了一杯白开水,透明的液体从她小巧的红唇灌入,内心的慌张感却是愈发强烈。
“奇怪了,今天是怎么回事。”她暗叹一声,绕着长长的走廊走了几圈,奇异的感觉没有丝毫减弱。
这很反常,程湘从未这样过。就算是当年高考她也没有这么紧张,这些年的读书修习令她的性格沉淀许多,这种慌张感有多年不曾出现了。
她又折回到客厅,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
正在犹豫间,有人向自己拨打电话。
程湘翻转手机屏幕,泛着荧光的电子屏幕是赫然写着“亲爱的”,这是她为汤良鉴专门编写的联系人姓名。
“啊,良鉴又打回来电话了。”她喜出望外的按下了接听按钮。
“喂,你好。”电话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好。”程湘迟疑的回道。
“这里是瀛都人民医院,您的朋友现在被送到医院了,我们查看他的手机找到最近通话人...”
“什么?良鉴被送到医院了!”
程湘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她感到脑袋发晕,耳边嗡嗡的响。
这怎么可能,良鉴每年都要体检,除了身子虚之外没什么毛病的。他怎么会被送到急救中心,明明刚刚打电话时他还好好的...
“喂?喂,你好,你还在听吗?”电话那边急切的声音将程湘拉回现实中。
“是,我在。”她赶忙回道。
“病人现在情况紧急,可能需要做手术,您是病人家属吗?”
家属?这一个词,深深刺进程湘的心里。
按汤良鉴的话来说,他们在法律上,没有任何关系。
甚至在感情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