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培蓝准备好所需材料就要赶往学校。
结果刚下楼就和正在吃早饭的江彻对上视线。
“去哪?今天不是没有课吗?”
“噢,今天社团有活动,他们人手不够叫我去帮忙。”
其实是很拙劣的借口。
只要江彻多留心一点,就会想起她曾跟他提起过,那个社团她退掉了。
可江彻不记得了,他只是点点头:
“好,等我吃完我送你。”
“不用,我叫好了车。”
“那你活动结束给我打电话,正好我今天也要去那边,顺路带你。”
“也不用,你忙你的,我可以自己打车回来。”
江培蓝的拒绝与关门声一同响起。
自门口处刮来的寒风吹得江彻有些发冷,他察觉到江培蓝似乎是有些不同。
从前她总要变着法地扯着自己,和他出双入对出现在大众眼前。
今天倒是额外反常。
但转念一想,如果是假的,那过几天她自己就会好。
如果是真的,正好顺了他的意,索性也不再纠结。
而另一边,匆忙从家里逃出来的江培蓝一边走一边打开约车软件。
她其实没有提前叫车,只是她不能再在那个家里多待一刻,也无法再多与江彻多待一秒。
那是她喜欢了七年的男人,对方只要向她释放出一点点好,她就忍不住继续靠近。
她差一点,差一点又要动摇了。
到了学校,江培蓝直奔导师办公室填写资料。
魏老师很欣慰她能想通,当即表示会最后给她审批,让她有足够的空闲时间去收拾行李。
江培蓝摇头:“不用……老师,能把我放在第一个吗?我想尽快去那边。”
“还有就是,这件事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保密?我想自己说,给家里人一个惊喜。”
魏老师闻言笑着在她额头上点点:
“你们这些小年轻,脑袋里稀奇古怪的装各种想法!行,那老师帮你保密。”
江培蓝礼貌告别后从办公室出来。
关上门后,脸上堆积的笑容一点点下坠,凝结成冰霜。
她哪里还有什么家里人?
十四岁,她亲生母亲病重,临死前把她这个私生女送回了江家。
她以为女儿到了江家,总比跟着她这个一无所有,还要死了的女人好过。
但其实是,江培蓝回去不久后,父亲就意外身亡。
原配夫人容不下她,其他几个旁支也相互推诿,谁都不想给自己找事。
小小的江培蓝就在父亲灵前,像皮球一样被几个大人推来推去。
她眼里包着泪,想跟那位江夫人说自己吃的不多,能不能收留一下她。
可眼神才刚刚望过去,就引起对方一阵暴怒:
“你那是什么表情?小小年纪就会装无辜博同情,跟你那个死了的妈如出一辙!”
“要不是她,江天怎么会冷落我这么多年!那个狐狸精该死,你也该死!”
她说着就抄起一旁的合金椅,铆足了劲向砸向江培蓝。
对死亡的恐惧让她下意识蜷起身体,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重重的闷哼,和散进鼻腔的血腥味——
年仅二十一岁的江彻,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了这一下。
锋利的合金边缘在他背上划下长长一道伤口。
有血液从他的肩颈处滴落,又砸到江培蓝的脸上。
在啜泣声中,她听到有人说:
“这孩子不是挺可爱的吗?以后我带走养了。”
“我是江彻,按辈分,你要叫我一声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