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年见赵山河向自己走来,不禁有些害怕。
先前赵山河捏住他手臂时的那种力量,加上那一耳光的威力,令他内心深处本能的对赵山河产生了畏惧情绪。
“你……你想干什么?小子,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
“啪!”
陈大年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捂着被打的脸颊,目光怨毒,愤怒道:“你敢……”
“啪……”
“啪啪!!”
连续几个耳光,陈大年一张脸红肿成了猪头一样,一口血水喷出,其中竟还夹杂着三颗碎牙。
“天佑,你快住手,别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这时,杨英冲上来死死抱住了赵山河,将他拉住,眼神中带着惊恐之色:“你快走,他叫的打手很快就来了,我们斗不过他的,快走。”
一边说着,杨英一边拽着赵山河往外走。
赵山河内心一沉,杨英眼神中的恐惧让他无比心疼,同时又万分愤怒。
这个该死的陈大年到底对大舅一家做了什么,为何竟令表姐对他如此恐惧?
“姐,你别担心,我回来了,他陈大年再也不敢欺负你的。”赵山河安慰杨英道。
杨英摇头,用哀求的语气道:“天佑,听姐的,姐求你了,咱们快走吧。”
见杨英如此哀求,再加上赵山河也不知道表姐两口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只好作罢。
等弄清了事情原委,再教训陈大年也不迟。
直到出了小区,杨英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还好没被他的人拦住。”
赵山河从表姐身上感受到了她对陈大年深深的恐惧,不禁心疼道:“表姐,到底怎么回事?陈大年是大舅的徒弟,当初老老实实,对你也好,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杨英顿时眼眶一红,哽咽道:“都是我不好,当初瞎了眼找了这么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们一家让这个畜生给骗了。”
在杨英的解释下,赵山河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表姐比赵山河大十岁,今年三十五。
九年前赵山河离开庸城的时候,陈大年就与表姐杨英结婚了,现在算起来,两人结婚已有十三年之久。
刚开始几年两口子很恩爱,陈大年也很勤奋,努力挣钱养家。
大舅是老木匠,善雕工,在庸城也是小有名气。
前些年表哥杨山大学毕业后回到庸城,仰仗大舅的木匠手艺以及门下有一帮跟着学木匠的弟子,便与陈大年一起成立了一家建筑公司。
有大舅的名气,再加上陈大年和杨山两人的努力,这些年来公司发展很好,赚了不少钱。
然而没想到陈大年竟是个白眼狼。
从三年前开始,他便暗中成立了一家公司,买通了原公司的财务与会计,通过三年的操作将挂名在大舅名下的那家公司的资金抽空。
半年前杨英撞见陈大年带着一个妖艳女人,才发现他背叛了自己。
而这个时候,陈大年也不装了,开始摊牌。
大舅名下的公司资金早已被陈大年暗中转移不说,公司更是欠下了材料款与工人工资总数超过千万。
事发后,材料供应商与工人齐齐出现,找到杨家索取债务,大舅杨昌辉遭受女婿加爱徒的背叛,当场晕倒,从此一病不起。
表哥杨山被迫变卖家产,却依然不够填补欠债,上个月更是被一家材料商雇来上门催债的人打成了重伤。
这半年来陈大年要与杨英离婚,但杨英却不肯。
杨英坚持要陈大年给她一笔钱,她好用这笔钱帮父亲和弟弟偿还债务。
然而陈大年这个畜生却利用女儿逼迫她净身出户。
听完杨英的叙述,赵山河眼神冰冷,浑身上下冒出阵阵杀意。
“这个畜生,我回去弄死他。”
“不,天佑,咱们斗不过他的,这个畜生背后有靠山,他们在庸城只手遮天,没有人斗得过他们。我……我认命了。现在爹卧床不起,杨山也被打伤了,你不能再出事了。”杨英死死拽住赵山河,生怕他去找陈大年。
现在陈大年叫的那些打手应该来了,她担心赵山河也落得杨山一样的下场。
“姐,你放心,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欺负咱们杨家。”赵山河目中凶光闪烁,执意要回去找陈大年。
杨英拽着他的胳膊不放,哀求道:“天佑,姐求你了,别去自投罗网行吗,我们斗不过他的。还有,你之前打了那畜生,他睚眦必报,一定不会放过你,你……你得马上离开庸城,走的越远越好。”
赵山河无比心疼。
看得出,对于陈大年,杨英已经有了一种发自骨子里的畏惧。
见表姐死死拽着自己,赵山河只好说道:“行,姐,我听你的。大舅和表哥现在住在哪里,我去看看他们。”
至于找陈大年算账,也不急于一时。
他现在更想先见大舅和表哥,看看他们的伤情。
杨英见赵山河不再坚持去找陈大年,顿时松了口气。
二十分钟之后,杨英带着赵山河来到了庸城老城区的一栋廉租房。
开门的是个年轻女人,二十六七的模样,面容姣好,很高挑,然而脸上却带着几分疲惫与忧虑。
见到杨英鼻青脸肿的样子,女子惊呼了一声,关切道:“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杨英低着头说,她不想让家里人为她担心。
赵山河还没进门,就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抬眼望去,房间客厅狭小,堆积的东西很杂,但却收拾的很整齐,并不乱。
客厅沙发上,一个青年人躺在那里,面容苍白,有几分憔悴。
实用面积仅仅五十平米的廉租房内,住着大舅杨昌辉,表哥杨山和他媳妇,以及他们的两个小孩。
“这位是?”
房间里的女人见到杨英身后的赵山河,警惕的向杨英询问。
杨英急忙介绍道:“玉琴,这是天佑,咱们弟弟。天佑,这是杨山媳妇,苗玉琴。”
“嫂子好。”赵山河向苗玉琴打了个招呼,大步走进房间,来到沙发前。
“哥。”
沙发上躺着的青年吃力的坐了起来,目光在赵山河身上来回扫视,慢慢露出惊喜之色:“天佑,真的是你?你小子这么高了啊。”
虽然之前就从杨英嘴里听到大舅和表哥的遭遇,但现在亲眼见到表哥这副模样,赵山河还是破防了。
他一眼就看出杨山这是受了内伤,是被人殴打所致。
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在内心深处熊熊燃烧。
大舅一家是他唯一的亲人,现在竟然被人欺负成这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很快便有一道声音传来。
“杨山,一个星期的时间到了,欠我们老板的钱准备好了没有?”
杨英、杨山以及苗玉琴三人听到这个声音,神色大变,露出紧张害怕之色。
苗玉琴更是急忙将房门关上。
那些人又来上门催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