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有强迫他们。”
男人半张脸被烟雾模糊,宽肩硬骨撑起裁剪挺阔的西装。
“输了游戏,就得接受惩罚不是吗?”
参与游戏的人,悉数自愿。
他们是无辜大众,也是失控赌徒。
只要在铁笼里待上五分钟,五百万即刻到账。
资本家的理念无礼却直接,让人无法拒绝。
“他成年不久,偶尔行差踏错在所难免。”
我望着隐匿于黑暗中的男人,稳住声线:“这个人情,我一定还。”
“破坏游戏规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仇崇屻身量很长,掐灭烟头,霍然起身。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这只眼睛。”
无意中瞟过他沉翳的眸底,刹那的恶意令我如芒在背。
而我却对这恶意的来源毫不知情。
“我为什么要记得?”
“对了,这个眼神,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小鬼。”
他扯了扯嘴角:“就是记性差了点。”
“放了他,条件你开。”
我对上他漆黑的双眸,这才注意到他眉眼处的缺陷。
他左眼上有一道细疤。
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他的左眼,是义眼。
“也可以。”
“你替他就行。”
他禁锢住我侧腰,低头间唇瓣擦过耳垂,云淡风轻却极度恶劣。
“你个疯子!”
我浑身血液倒流,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这游轮所属权可不是你的,你这已经算是非法聚众闹事了。”
男人面色泰然:“你不妨去问问你那百事通朋友,她应该知道这游轮的主人是谁。”
“W-Hunter的另一个名字……好像叫仇刃。”
时懿脸色煞白,拼命朝我使眼色。
W-Hunter,几年前乍然兴起的华尔街之狼,以一人之力敲散了固若金汤的老钱帝国。
这样的事迹即使是我这个不了解金融行业的小白也略有耳闻。
脊背一凉,我瞬间明白了时懿的意思。
也就是说,在游轮范围内,他可以恣意妄为。
“需要时间考虑吗?”
他端详着我的神色,不紧不慢重新点燃一支烟。
我一时语塞。
“或者给你另一个选择。”
“桥牌,会吗?”
我点头:“我赢了,你放人。”
“这么自信?”
仇崇屻身姿挺拔,压眉闷笑:
“输了,那你就进去陪他。”
“可以。”
五分钟后,冷汗浸湿衬衫,我克制住颤抖的双手。
男人阴恻恻开口:
“游戏结束。”
“你输了。”
僵持之下,一通加密通话打破寂静。
“卿卿,需要帮忙吗?”
似乎在掐点等待这个时刻,电话那头的男人悠然开口:“你现在,似乎不太好过呢。”
“先生,我在休假。”
言外之意,不用多管闲事。
“好,别逞强。”
本来以为是他的对家,现在看来不是。
头顶硕大镁光灯陡然亮起,锁链撞击铁笼,琅琅作响。
藏狼失去了镣铐,倏忽竖起幽瞳。
野兽在距离我十米的位置停下,倏忽仰头长啸,尖牙血迹斑斑。
这下好了,玩儿脱了。
我被扔进来了。
“别乱动,别后退,别乱瞟,直视它们的眼睛。”
我佯装镇定,手心冒汗。
哪怕三年前接受过短暂训练,但我也从未学习过如何应对野兽。
“坚持五分钟就好,别怕。”
邵郁哆嗦得不像话,我按住他肩膀,视线无意扫过仇崇屻。
“狼是敏感多疑的物种,所以,千万别暴露出你的胆怯。”
我反复回想着去年野外写生时遇见的狼群。
那个时候向导用火把和爆竹将其吓退,眼下……
我摸到口袋里的防狼手电,心底一沉。
除非近身搏斗,否则派不上用场。
“你很聪明。”
看出我的经验,仇崇屻偏头:“那就,玩得愉快。”
计时器滴答作响,无时无刻鞭挞着我紧绷的神经。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度过这难捱的时刻,却没想到出了变故。
“红硝,别发呆。”
仇崇屻沉声,似敦促,又似愚弄。
受敦促的是爱宠,被愚弄的是我。
“吼——!”
其中一只藏狼后肢猛然蓄力下沉,嚯地从对面飞跃而上。
呼吸一滞,我愤恨朝男人瞥过一眼,后退之时双腿突然懈力。
“念姐姐!”
邵郁与我一同跌倒在地,死死罩住我。
眼看那只叫红硝的藏狼即将飞扑咬上邵郁的手臂,我径直掏出手电朝前刺去。
电流滋啦作响,红硝浑身抖动后僵麻在原地。
“黑刃,报仇。”
死寂声线在我耳畔炸开,他想置我于死地。
我不可置信地朝男人望去,却只得到一个淡漠的眼神。
又是一声嘶嚎,公狼愤然叼住邵郁左腿,将人甩出五米之远。
掌心和膝盖被粗糙地面磨破,我不死心朝后挪动。
这下,得破相了。
利齿碾过肩头布料的刹那,身上重量陡然减轻。
“回来。”
男人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藏狼霎时收起獠牙。
“恭喜你,时间到了。”
我这才敢大口喘气,望着地面上的血迹,眼泪后知后觉上涌。
他突然躬身,眯眼:“小鬼,你在哭吗?”
男人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带着怜悯。
哦,我忘了。
感受弱小生命体在其身下颤抖的样子,是捕猎者的怪癖。
但我不明白,我已经过了被人叫小鬼的年纪。
为什么,他会这样叫我。
……
转眼一周的休假时间过去,几天前的闹剧依旧萦绕脑海。
刚参加完一个海边party,眼下好不容易打发走时懿,我回到公寓。
膝盖上的结痂还未好全,又疼又痒。
摸瞎开了灯,却发现沙发上多了个人。
看样子是专门侯着我呢。
这么看他,还有点孤寂落寞的意思。
戚以臣一言不发,默默地望着我,视线反复游走于我下半身。
直到我走进坐在他旁边,男人才幽然开口:
“我的卿卿,什么时候,成了别人家的小鬼?”
我对上那双蒙着哀雾的眼眸,猜不到他的心思。
“那人就一神经,我也不知道。”
我扯开话题:“你知道这人什么来历?”
“卿卿居然对自己的传闻中的未婚夫一无所知。”
戚一臣熟练地从茶几抽屉里取出棉签碘伏和药膏。
“反正都得黄,了解干嘛。”
我撕开零食,躺在沙发上刷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前几个未婚夫的惨样儿。”
男人动作一顿:“你猜到了。”
果然是他。
若没有他的授意,他们不可能接二连三出事儿。
我装聋没搭理他,却没想被人一把抓住脚踝扯了过去。
“疼!”
根筋分明的指骨常年握钢笔,看似斯文秀气,但用起力来一点都不留情。
超短裙在男人的摧残下早就被卷到了腰际,安全裤被扯开只剩低腰棉质内裤,小腹三角区径直暴露在男人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