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后半场,由她代酒。”

类别:现代言情 作者:邬昸字数:2338更新时间:24/12/08 21:08:40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我失了魂。

  脚步虚浮,脑海里依旧不自主放映着上午仓库里的情形。

  直到被人拍了拍肩,我才缓过神。

  “姑娘,你是不是来月事啦!”

  中年妇女身形矮小,嗓门却大。

  我后知后觉,发现小腹绞痛,浑身冰凉。

  “哎呦,血都流到裤子上嘞!”

  她一边说一边将我拉到马路边,火急火燎将外套脱了下来。

  “你看你,脸色白成这样儿都不知道叫个车!”

  “你家在附近吗?”

  中年妇女将外套系在我腰际,迈步便准备送我回家。

  “谢谢姨,我自己可以回家的。”

  我心有余悸,声线颤抖。

  直到将我送上车,那热心肠大妈才离去。

  透过车窗,眼前景象虚焦而过,我脑袋胀疼。

  万幸。

  万幸视察时间有限。

  万幸一行人得进班和孩子们互动。

  万幸他没发现我。

  我算了算时间,是该来例假了。

  也许是紧张过度,这次肚子疼得厉害。

  好不容易熬到走进电梯,整个人便直直朝后仰去,连紧急呼叫都没来得及按。

  迷迷糊糊睁开眼,又发现了那张令人胆寒的脸。

  做梦都能梦到戚以臣,我真他妈没出息。

  梦中男人将我抱回了家。

  我烧得神志不清,却能看出来他的焦急。

  他为我换了贴身衣物,清洗完身体后将我塞进被褥,又脚步匆匆去浴室端了盆水。

  似乎早就知道我来例假会时不时低烧,男人动作娴熟,将毛巾打湿后为我细细擦拭身体。

  这样的过程反复了好几遍,直到我能安稳睡去才停止。

  半夜梦醒,我身上清爽了不少。

  起身去喝水,却发现戚以臣躺在沙发上,身上行头都没换。

  看来不是梦啊……

  我扯了扯嘴角,这不重要。

  戚以臣,你对我的好,都不重要。

  哪怕不是梦,我也得一遍遍告诫自己,是假的。

  你的一切温存,都是假的。

  而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撕下你这张伪善的皮。

  “为什么发呆。”

  男人幽幽睁眼,眼底半点波澜都掀不起。

  “你…你醒了……”

  我强撑着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为什么你觉得我今天不会来?”

  戚以臣起身,一步步朝我逼近。

  “不过确实,今天本不该来。”

  他话中有话。

  我不会听不出来。

  “你今天不是得视察吗?电视上看到的……你日理万机还有空来我这儿?”

  我不敢露出丝毫破绽,如往常一般打趣。

  “物业打电话,说你晕倒在电梯里。”

  闻此,我松了口气。

  “我要是不来,谁管你?”

  戚以臣搂住我的腰,手掌拂过小腹,确认暖贴温度后将我抱上床。

  “不穿鞋?”

  “忘了。”

  耳边传来男人有力的心跳,我不敢耽溺。

  若说仇崇屻猜不透,那他。

  根本就无处可猜。

  那张皮贴在他脸上太久,以至我甚至时常混淆。

  “仇崇屻那边,到哪一步了?”

  戚以臣眼底乌青,看样子还得赶下一趟行程。

  “他,已经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

  我如实相告:“你的提防没错,这人远远不止仇家家主这一个身份。”

  “而且,这人掌心有茧,右手虎口肌理模糊,右侧锁骨略高于水平线……往军工业这个方向调查估计能查出来。”

  “所以,你任务失败了。”

  我点头,剩下的话被悉数堵在喉头。

  “你知道惩罚是什么。”

  戚以臣将手搭在我头顶,训猫儿似的顺了顺。

  “辛苦我的卿卿了。”

  男人在我额头落吻,下一秒却让我如坠冰窟。

  “明晚有个酒局,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

  想不到,我也会有今天。

  最恶心难缠的活儿,我得亲自来。

  这下真成陪酒了。

  这次的安排,究竟是他在罚我任务失败,还是在拿我出气,我甚至不敢细想。

  以往办砸了事情,顶天也不过一丝不挂站在他面前淋冰水,最终都会以他的心软收尾。

  但这次,他下了狠心,甚至不曾多派几个人跟着我。

  这次的客人,专门从港城来赶来。

  他们称他为“戚坐馆”。

  又是一个没听说过的头衔。

  我望着面前正襟衣冠的男人,喉头涌上一股绝望。

  戚以臣,你没救了。

  “想不到戚坐馆能送上这么一个出挑美人来,带上面具更勾人……”

  包厢里乌烟瘴气,男性居多。

  一被带进场,我就察觉到了上十双眼睛虎视眈眈。

  我拂过耳环,有条不紊将画面悉数录下来。

  “只要您送来的人能把咱们伺候满意,这次交易押金,直接减半!”

  “那便祝两家合作愉快。”

  “只可惜戚某要务缠身,不能久留。”

  戚以臣谈笑风生,一尘不染。

  “后半场,由她代酒。”

  “不摘面具,其他随意。”

  他绕到我身后,扣住我的肩膀,颔首低语:“卿卿,你不会让我失望,对吗?”

  “嗯。”

  那种熟悉的阵痛再次从小腹传来,似电击穿透我四肢百骸。

  酒桌上,我不知疲倦地朝喉咙里灌酒。

  周围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喝到最后食道灼烧般的疼,我后腰酸胀险些从椅子上滑落。

  左右两边的男人见状将我扶正,手也开始不老实。

  “我已经喝完了,您还有一壶,不喝吗?”

  我顺势扫开搭在我大腿上的手,笑着起身,给寸头男人倒酒。

  寸头男估摸着三十出头,在港城从马仔一直混到今天这个位置。

  他说一句,旁人不敢多言。

  他一把将我揽住,寸头隔着真丝旗袍扎过小腹,意有所指:“喝了怎么办你?”

  “姓戚的说了,只要不摘面具,其他都行。”

  我后退一步:“可我只是个陪酒的,您这就强人所难了。”

  “我就喜欢强人所难。”

  寸头男人拍了拍我的脸,招呼人上了三瓶烈性酒。

  “喝下去。”

  看着面前混杂在一起的酒精,我攥紧掌心。

  “那您得兑现承诺。”

  我端起酒杯,像个器皿一样往肚子里灌酒。

  大半液体顺着脸颊滑下,旗袍被打湿后黏腻贴身。

  但我不敢停,也不敢报警。

  我知道,戚以臣这是在试探我。

  所以,我得忍着。

  越是到最后,就越得耐心忍着。

  否则一切,前功尽弃。

  “咳咳!”

  胃中陡然一阵翻滚,我抑制不住开始往外呕吐。

  酒精掺杂着胃液烧得我喉管生疼,我用手捂住嘴巴离场,却被拦下。

  呼吸道被呛住,我抽开手,发现掌心全是暗红液体。

  “呦!”

  “胃出血了?”

  “不是说陪酒吗?怎么连这么点酒都受不住?”

  “既然酒没喝完,那就去喝点别的。”

  寸头男人将我拦腰扛起,拿上房卡就走。

  我浑身无力,欲想反手肘击他心口却被抢先绑住了手腕。

  “别看了,你的戚先生早就走了。”

  “走前还嘱咐我好生招待你呢。”

  相比起一个练家子,我那防身招数简直不值一提。

  不出三秒,他就将我右臂卸了。

  整个人被粗暴地摔在床上,皮带卡扣声沉闷,一遍遍鞭笞我的神经。

  我呆滞望着天花板,心想:

  戚以臣,你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