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没有蠢到在房间里等江宸过来。
她又不傻,清楚不管陈琮和江宸是什么关系,自己现在的做法肯定已经给江宸丢脸了。
真等江宸过来肯定就不是带自己回去,而是想办法整她了。
她举起酒店里的凳子,用力砸在窗户上,披上自己的大衣然后顺着管道滑了下去。
虽说摔在地上时崴了一脚,但是姜婉试了下,也算是可以走就没管,倒是双手一片湿润,姜婉借着月光眯着眼睛看了看,看到了一片鲜红的血渍。
应该是碎片玻璃扎的。
姜婉平静地用大衣里面擦了擦,然后小心翼翼地靠在路边往外走。
这眼见着就要走出去时,有人在后面一把捂住了姜婉的嘴巴。
“嘘,别出声。”
江宸?
姜婉一愣,回头想看却被江宸一把抱起来扔进他的车里后踩着油门就走了。
姜婉懵的厉害,侧头想要看江宸的表情时车猛的就被刹住了。
“你手怎么回事?”
江宸眉头紧蹙着,扯过姜婉的手掌心,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伤口后就怒了。
“陈琮弄的?他弄你你不知道跑吗!你是傻子吗?”
他气的要死,用力捏住姜婉的胳膊,一寸寸地去查她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伤。
姜婉被吼的莫名其妙,她也有些看不懂江宸现在在想些什么了。
不是他把自己送出去的吗?怎么现在还气上了?
但她不敢问,现在江宸能要她肯定是最好的,起码能稳定住她妈的医药费。
“操!”
江宸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眼神阴翳的厉害,“我他妈总有一天要搞死陈琮。”
姜婉眼神顿了下,微微低眸看着自己还在流血的手。
她不吭声了,开车的江宸也不吭声,只知道踩着油门往前冲。
医院门口早就有医生站着,等着他们车停稳后就冲过来扶着姜婉往里走。
酒精棉球沾在伤口上,姜婉还喊叫,江宸先喊了起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了下来,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从下往上看着姜婉,心疼得问。
“疼吗?”
半个小时前,江宸刚离开宴会就后悔的厉害,刚刚劝自己的话跟放屁一样,他一想到姜婉要跟陈琮睡就难受的死去活来。
他躲在车上算了半天的钱,又求了半天的他爸才重新开着车冲到了陈琮的酒店。
本来,他是准备直接杀上去把姜婉抢回来的,没想到刚刚下车就看到了姜婉的身影。
小小的,扶着墙缓慢地向外面挪动。
刹那间,江宸的心就软了。
也该稳定下来了,江宸心想。
总不能在结婚前,连一场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谈过吧?
“陈琮碰你没。”他勾着姜婉的手指,轻声问。
“没有。”
姜婉哑着嗓子说后,就看到江宸弯着眉眼笑了起来。
她张了张嘴巴,还没来得及发声那边医生就将江宸喊了过去,告诉他注意事项。
姜婉就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模糊地看着自己的手。
她现在只要一闭眼就是陈琮的脸,她是真没想到过来的是陈琮,在那一刻里她确实是有一瞬间的崩溃。崩溃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也崩溃曾经的爱人看到了自己最恶心、狼狈的一面。
后面还是能少见就少见吧。
她苦笑一声,第一次发现自己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无懈可击。
起码,在陈琮面前是那样的。
“江宸,你挺有种,从我这边抢人?”
姜婉浑身一僵,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
陈琮?!
不是,他怎么找过来的啊!
“什么叫从你这边抢人?”
江宸眯起眼睛看陈琮,“本来就是我的人,现在回到我这边来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陈琮冷笑一声,“要真是你的人,就不会送到我床上来了。”
他上前一步,死死地盯着江宸的眼睛说:“你不珍惜就还给我,她不是让你当货物去交换的!”
江宸火瞬间就上来了,脑子一热也忘了自己现在资金刚起步要捧着陈琮。
他侧身看向坐在里面的姜婉,快步上前用力就将她从椅子上扯了过来。
姜婉被他没轻没重扯的眉头皱了一下,但很快就忍着疼平复了。
“我当不当货物,那也是我的事,跟你陈琮没有关系。”
他揽着姜婉的腰,低头去看她的脸颊,“来宝贝,告诉他,我说的对不对。”
他有把握的厉害,毕竟是他当初把姜婉救出来的,姜婉跟着他这半年里也没有受什么委屈,钱和东西都是成批成批的给。
虽说这次做的确实不对,但也只有一次嘛。
更何况,姜婉绝对喜欢他,不然也不会跟在他身边这么久。
陈琮也在死死地盯着姜婉,他看到了姜婉手上的纱布,瞬间就猜到了应该是玻璃扎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挑干净。
他神思有些飘忽,又懊恼自己当时把姜婉逼的有些紧,张口就说出来了让江宸过来的话。
姜婉从小生活的那么干净,估计也是第一次见到江宸这种人,被他的谎话骗到了很正常,刚刚说自己去下一个地方估摸就是故意气他。
自己当初应该耐心点,给她讲讲江宸是什么样的人。
“您说的对。”
姜婉靠在江宸怀里笑了一下,软着嗓子说:“反正送给谁都是替您做事。”
陈琮像是被人从后面给了一棍子一样,脸瞬间就白了,半天都没缓过神。
“听见没?送谁都是我的事!从头到尾可跟你都没任何关系。”
江宸乐的要死,哈哈大笑地看着陈琮的面色,趴在姜婉身上指挥着她往外走。
“你会后悔的。”
陈琮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姜婉脚都没停而是加快速度从门口出去。
后悔?
她早就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了。
她现在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江宸有钱,从手指缝透漏出来的钱都够她妈好几天的医药费。
有了医药费,她妈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她妈活下去了,这个家才不会散,姜婉也才有精力去继续上诉关于她爸的案子。
这哪一件事不要钱?
至于陈琮,早些年就已经选择了对不起他这一条线就应该永永远远地对不起下去。
不该,更不能去给他任何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