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大方地向对面人介绍起来，“佳柠，这位是王哥，咱全东北最大的食品加工设备厂，心安设备就是他的公司，心安厂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这一行里属这个的。”
章佳柠看到程澈竖起大拇指，叫声：“王哥，好。”
程澈睇她眼，叫我的时候不见你声儿这么甜。
“这二位，小高，王哥厂里的技术员，听机器声就知道设备哪出问题，分分钟修好，厉害不。”
章佳柠敬佩的目光看向他，“那可真厉害了。”
小高腼腆地笑，“没那么神。”
程澈给小高倒酒，“谦虚，谦虚是吧，你谦虚的过分了。”又看向他旁边人继续介绍，“小谢，王哥厂里的金牌销售。”
章佳柠：“你好。”
程澈：“小谢主要跑咱们市的业务，他脑子特别灵。这两人，能被王哥带在身边，你就知道他们能力多强了。”
最后，将大家的目光引导向章佳柠，程澈说：“她是我高中同学章佳柠，现在是我们村的村官。
王哥，你要是来建厂，可以找她谈。政策方面的事，让她给你解答。当然了，咱这关系，有什么好政策肯定紧着王哥。是吧，佳柠？”
“……”诶？
猝不及防地被架在代表村上的位置，章佳柠措手不及。
不是她不想促成这件事，实在是具体政策她还没接触，暂时无法解答，更没办法答应。
“呵呵。”章佳柠尴尬地笑，又靠近程澈小声的说：“我下周一才正式入职，具体什么政策还不清楚。”
程澈面不改色，只说了一个字：“编。”
章佳柠瞠目，那怎么行？
程澈狡黠的笑，没事。
坐在程澈一侧身边的马鑫将烤好的蚬子端上桌，“王哥，小高小谢，尝尝蚬子。”又对章佳柠说：“你也尝尝。”
章佳柠问程澈，“他是？”
程澈：“马鑫，我的业务员。他叫王浩宇，负责养殖基地大小事儿的。”
章佳柠与两人打过招呼。
程澈是真能喝，章佳柠见识到几人的酒量，不禁紧张起来。
王耀众突然问章佳柠：“小章喝点？”
程澈连忙笑着拧开一瓶矿泉水，“她喝不了，我陪你喝还不够？”
王耀众哈哈笑，“你替她喝，你们什么关系你替她喝？哎哎哎……你该不是喜欢人家姑娘吧。”
章佳柠表情一僵，刚要否认，程澈开口道：“人家是村干部，我可高攀不起，她管我的，你可别给我挖坑。”
王耀众闻言，也不逗了，“行，你喝可不是一杯的事。”
“那肯定了，一杯也不是我性格。”程澈启开一瓶啤酒，爽快地连干三杯。
“怎么样？”他把空杯朝下，喝得一滴不剩，“够意思吧。”
王耀众满意地点头，“讲究。”
章佳柠昂着头，程澈喝酒赶上喝水了，马鑫握着一把烤好的串放在章佳柠面前的托盘里。
“别担心，老板能喝。”
“……”章佳柠转过脸，我也没担心他。
程澈眼睛瞟过来，翘下嘴角，笑得漫不经心的。
以程澈这张脸，很容易拿下女人，但女人不容易拿下他。
王耀众话锋一转，问章佳柠：“如果我们来办厂，政府有什么好政策？”
章佳柠认真地回答：“目前政府在农村办厂这块有针对性地扶持一些项目，农产品加工厂正好就在扶持计划内，从保护当地农产品考虑，因地制宜、就地取材，也节省成本，增加本地的就业率和收入。但具体政策，等王哥来了，就知道了。”
说了一堆，说了个寂寞！
程澈看向章佳柠，刚刚还说不会编，结果编起来有鼻子有眼的。
章佳柠紧张地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灌下一大口。
程澈见状，扑哧笑了。
马鑫注意到程澈看章佳柠的眼神透着喜欢，低头继续撸串偷笑。
王耀众也明白，政策落到实处就是实打实的钱，没成型的事她不会先把底交出来。
但只要她有态度，未来就有谈的基础。
酒桌上聊了一些关于办厂的事，章佳柠听出对方意向还是很明确的，对于望保村优越的海边资源，他们还是很有兴趣在这开办海鲜加工厂。
聊得差不多了，也吃的差不多了，王耀众喝高了，被程澈安排在厂里的宿舍住下，马鑫眼明心净，对章佳柠说：
“天这么黑，一个姑娘回去不安全。……老板，”马鑫看向程澈，“你送她吧。”
章佳柠说：“不用，我不怕黑。”
马鑫紧接着开口，“不是黑的事，前几天这条路上还有个女孩被堵了，要不是当时有巡逻队经过，肯定出事了。”
程澈走向电动车，“我送你。”
章佳柠将信将疑，“什么时候的事？”
马鑫咬定道：“就上个礼拜，在道口那，那女孩被跟了半路都吓哭了。她家就住西边砖厂那，老郑家。她隔壁卫校上学，周末才放假回家，谁寻思半路能遇上变态。”
听起来不像假的，章佳柠心里也发毛，“……是吗。”
程澈骑上电动车回头冲章佳柠喊：“还走不走了？不走我回去睡觉了。”
章佳柠忙说：“额，走，走。”
她小跑着坐上后座，手紧紧地抓着车座边。
马鑫看着电动车一溜烟地走了，回身就看到王浩宇冲他笑。
“你也看出来了？”马鑫说。
王浩宇点头，边收拾桌上的碗筷边说：“回来就洗澡换衣服的，见她来了还把衣服穿上，我也不傻。”
马鑫叹口气，“唉……”
“叹什么气啊，老板好不容易有个看上的，咱得高兴。”王浩宇说。
马鑫说：“老板看上了，也得姑娘愿意啊，我看这姑娘对咱老板不太来电。”
王浩宇切一声，“你知道什么。”
“那你知道什么？”马鑫有他的想法，“村官都干不了几年，刷完政绩人就走了，她能为了老板留在这小地方？说白了，她就是回来过渡的。”
王浩宇：“那你还撮合他们俩？”
马鑫说：“万一……她真被老板拿下，人动了心思，感情就能拴住她。”
王浩宇抬起头，手里抱着一摞碗，“行啊，马鑫，没看出来你还是感情高手。”
马鑫没接茬，哪里是感情高手，如今的经验都是过去吃过的亏。
他催促，“赶紧收拾吧，收拾完睡觉。”
彼时，乡间小路上。
程澈悠哉地骑着电动车，故意往坑坑包包的地方拐，车子一颠簸后座的人便虚虚地贴着他。
章佳柠又被墩了下，“啥技术啊，一墩一墩的，坐得屁股都疼。”
“呵呵，”程澈笑得意味深长，“我技术好着呢，让你试试，这样还疼不疼？”
他回头看眼章佳柠，骑得稳稳的。
章佳柠说：“这回好了。”
程澈看着前方灯火中的超市，突然问：“你在城里处对象没？”
章佳柠：“……”
